陆简阳坐在椅子上,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看着对面的江继莘。
“怎么了?”江继莘放下手里的原子笔,抬头对上陆简阳欠欠的目光。“你脸怎么有点红?”
“没有吧。”陆简阳随意揉了揉脸。“我刚才做了件大事。”
“跟你爸妈摊牌了?”
“你怎么知道?”陆简阳在江继莘一发入魂猜中的惊诧里瞬间觉着没意思了。“本来还想给你一个刺激的惊喜。”
“挺惊喜的。”江继莘隔着屏幕,有种想揉陆简阳头发的冲动。他的Omega一直都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就算陆简阳不主动摊牌,也会被他爸妈给套路个底裤全掉。
“那你给我讲题吧。”陆简阳没了性质,寥寥趴在书桌上来时翻腾物理卷子,还不忘惦记自己的学习不知道为什么。
“笔呢?”陆简阳摸了摸自己书包夹层,原本放在这里的中性笔奇迹一般的消失了,他模糊着弯下腰,拉开书桌旁边的抽屉。“奇怪,怎么没有了?”
陆简阳小声念叨着,他明明在书桌抽屉了放了一盒中性笔和练习本的,现在都不翼而飞。
“陆简阳?”江继莘看着对面脸颊红红视线迷茫的陆简阳,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你怎么在这个房间?”
陆简阳懵懵说:“这是我房间啊。”他说着,还回头确认了一遍,屋内一应装修摆设,确实是他的房间。
江继莘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简阳先前还不觉着有什么,经江继莘这么一问,他觉着头有点懵,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太想动,陆简阳趴在桌上。“我想吃烤红薯,要大块的……”
江继莘问:“叔叔阿姨在家是吗?”
陆简阳下巴枕在手臂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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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秋洗漱好后换了睡衣刚准备睡觉,手机就响了起来,牧云秋诧异江继莘为什么会大半夜的给它打电话。
“阿姨,抱歉这么晚打扰你。”电话那边的江继莘语气很轻但语速却不慢。“阳阳好像发烧了。”
牧云秋眉头一蹙,正在旁边看睡前读物的陆颖天听到手机里外放出来的声音,放下书下床去了。
江继莘补充。“他现在不在自己房间,在隔壁那个。”
“好的,谢谢你。”牧云秋端着手机,跟随陆颖天急匆匆出了门朝江继莘说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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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半掩着,陆简阳穿着短袖短裤趴在书桌上盯着面前手机屏幕,迷迷糊糊问:“江继莘你怎么不说话了?”
“阳阳。”陆颖天最先进门,伸手在陆简阳额头上一摸很烫。
牧云秋跟在身后进门,焦急问:“怎么样?”
陆简阳模模糊糊听见牧云秋和陆颖天的对话,但耳膜间好像隔了好多层,声音十分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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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夫妇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彷徨,时隔多年再次撞上儿子生病,牧云秋一时间不知所措,平日里精心计算的脑子一下子乱了。
“送去医院。”陆颖天推开牧云秋慌乱中递过来的温度计,手忙脚乱给陆简阳披上外套抱着塞进车里。
陆简阳平日里张牙舞爪,一旦生病会异常的乖巧,他跟牧云秋一起坐在车后座,靠在怀中难受的用额头磨蹭。牧云秋感觉顶在脸颊的额头滚烫,心中更加焦急,催促陆颖天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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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莘挂断电话,听着最后陆简阳那几声轻微的呢喃。他知道那大多是烧晕了的胡话,也知道陆家夫妇在肯定会第一时间照顾好陆简阳,他没必要再赶过去。江继莘手中握着笔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尽力安慰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想吃烤地瓜。”江继莘压抑了半晌后又认命般出了口气,推开椅子拎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我出去一下。”江继莘哒哒下楼,路过客厅时对江继年打了招呼后头也不回,拉开大门一头扎进了浓重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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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车身划破夜色在公路上疾驰,这个点已经过了高峰期,陆颖天一路畅通无阻把陆简阳送到医院,急诊处正在排队,牧云秋扶着陆简阳暂时到一边等候的位置上休息。
“妈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陆简阳虽然烧着,但意识还有,听着牧云秋心脏紧张跳动交织成擂鼓,还能腾出心来安慰。
牧云秋感觉到陆简阳的手在发抖,赶忙脱下自己套在睡衣外的风衣为他盖在身上,紧紧抱着陆简阳。“你爸爸排队去了,再等一会儿。”
江继莘在路上拨通了贺翔的电话,杜南峪案件得到重审后,贺翔威胁解除重新回到了医院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