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劣地勾起唇角,悠悠道:“你现在跳车还来得及。”
车子在高架上飞驰,秦烬当然不可能跳车,除非他找死。
然而他向来四平八稳、表情欠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意味繁杂的神色。
夜幕的底色衬托之中,车里的光线黯淡,车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和光影从秦烬帅气立体的脸上划过,明明暗暗。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失序了一拍。
无奈、宠溺、纵容、歉意或者什么别的……
无数难以形容的东西打翻在同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让硬冷锋利的线条好似都变得柔和。
没过多久,出租车停在了气派豪华、直耸云霄熠熠生辉的大酒店前,立刻有戴着白手套身着黑色西装的迎宾上前来迎接。
我抱着臂笑,明知故问:“眼熟么?”
秦烬不应,表情都紧绷着,他当然没法应,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难得的局促。
在下车前,秦烬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俯在我耳边沉声说:“……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话音里似乎还带着些示弱的意味,大概是想让我放过他一马。
然而不管再怎么压低声音,到底是当着外人的面,前头的出租车司机立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扫了我们一眼。
我装作没听到,没看到,赶紧结了款,把秦烬赶下车。
领着秦烬踏进大堂,前台抬头,顿时,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目光惊悚地盯着我们两个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打量着突如其来的秦烬。
我饶有闲暇地欣赏了一会儿这位可怜前台精彩的神色,随后装作不察,笑吟吟地抽出皮夹,将身份证递到他面前,道:“顶层的套房,有预定,麻烦办理入住,我姓陆。”
前台诚惶诚恐地看了看我,顷刻后才找回语言能力:“好、好的,陆先生。”
他转向秦烬,道:“……那这位先生的身份证麻烦也出示一下。”
我好笑地打断他:“你们大老板住店也要查身份证的?不想干了?”
前台:“……”
到了这地步,秦烬当然明白我已然发现了他之前做过的好事。
最早秦烬住进我家后没多久,我也来W市出过差一次,当时周怡便给我订了这家酒店,我没觉得不对,这家酒店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分部,服务周到、环境优美、设计典雅,是我住惯了的牌子。
然而那天晚上,我却做了个荒诞却又过分真实的梦,梦到秦烬半夜闯进来,肆无忌惮地占我便宜,而我整个人不知怎么昏昏沉沉的,也竟任由了他予取予求。
直到周怡向我交代,我才知道这原来并不是一场梦。
大约是因为我故意不回消息、刻意晾着他,这人竟真的发疯似的跑来,事后他又瞒着我提前回了家,明知自己做了什么还装得若无其事,后来我还因为被他咬肿了舌头,捱过了一段相当痛苦不能好好吃炸鸡的日子。
我原本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总想着这么大的酒店安保措施和客人的隐私保护应当是到位的,才打消了内心的疑虑,谁承想这本来就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出入自然畅通无阻,他想要拿一张我的房间门卡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后是真的气笑了。
一来一回,两趟飞机,就为了半夜偷偷跑我房间里来搞我一遭,还真是闲得慌,有病。
电梯缓慢地上升着,我们谁也没说话。
“叮”地一声,到达顶层,顶楼只有唯一一间套房,也是整座酒店视野最好、最昂贵的房间,同样的,不管发出什么动静,也不会叫人察觉。
我心想我到底还是给秦烬留了些面子。
我刷开卡,打开门,干脆利落地把秦烬丢进去,并毫不客气地往他膝弯处一踹。
秦烬走在前面被我偷袭地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我趁势扑上前,将他抵住,牢牢按在铺着毛毯的地上——
这还是我从多日的相处经验中摸出的规律,我发现他的运动神经在涉及平衡性时似乎格外容易出现障碍,我跟他比力气我比不过,强攻不行,自然只能智取。
秦烬倒也没怎么挣扎,挺配合地被我按着。
我穿着皮鞋踩在他背上,脚尖若有似无地顺着弓起的脊骨上下磨了磨。
身下强壮有力的身躯猛烈地起伏了一下。
掏出个银色的东西,“咔”地一声脆响,顺利套在了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的腕口。
这次准备充分,物资齐全,我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