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下去都成问题,说不得,下次他被人找到,可能就是一堆白骨了。
可就是在他出来那一天,有人告诉他,外面有人接,并且把衣服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态度也是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记得他出来的日子?
姓周的那一对夫妻,向来避他如蛇蝎,把他看作是罪人,凶手,当初自己把孩子,给交到小姨子手上,
要不是当初她家真的是揭不开锅了,急需那笔钱,他们也是不可能会接纳周凌。
郭韶当时也想到了,不可能是小姨跟那小姨父来接他。
而当郭韶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时,他下意识的是心里紧张,
因为这个人就是他还没进去时,在外面混,也接触不到像这样的人,
就是他头上的那些老大之类的,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等着人来表明来意,带他去检查身体,并且把他安排好,两人坐下来,坦白自己身份的时候,
郭韶是心里有些难受,因为自己的儿子,跟了一个男人,但从这男人口里在得知,自己儿子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郭韶那刻就想要冲到那对夫妻面前,问当时他们答应自己的话。
为什么要让周凌受那样的委屈,他把儿子交给他们,不是他们用卖钱的!
“坐、坐吧,都坐吧,还有最后一道菜就好了。”
郭韶对上周凌,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相处,并且他现在是连孙子都有了。
看着周凌,就想起他还小,当时哭着一把眼泪,抱他在手里的样子。
在记忆的深处,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也有这么一双让人动心的眼睛。
周凌还在出神,被樊塑丞拉在椅子上坐下,而周麒景是垫着小脚,站在椅子上面,
他刚好露出一个肩膀,能碰到桌子上的碗筷,但是大人都还没有说可以吃饭,
他也是馋着桌子上那些冒着香味儿的菜,有些忍不住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
再发现爸妈都没有看过来,就赶紧的把小手缩到自己的背后。
上次他忍不住用手抓菜的时候,被爸爸看见了,手背上被狠狠的打了两下很疼的。
“你在玩什么?我没有听他们说,我的亲生父亲还在,你是不是弄错了?”
周凌有些艰难的说着,他眼神看向厨房的门边,听着锅碗瓢盆碰撞出来的声音。
现在既是激动又是紧张,一时间心里是五味杂陈的,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来。
有一点他模模糊糊的清楚,他好像找到这个世界上,假如有一天他绝望透顶没地方可去,有一个人会收留着他。
“别着急,慢慢听我说,还记得当初你跟我签的那份合约吗?其实早在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去查了你的人际关系,当初报告上说是周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也没有往深的去查。”
“再后来周母跟我签第二份合同的时,我才拿到关于现在父亲的资料,他并不是其他人说的那样,跟母亲有争执,然后气急了,让母亲失去了生命。”
“事情大概的原因是,母亲生下你之后,有产后忧郁,再加上她当时嫁给你父亲时,周围人对你父亲的不接受,也就造成了悲剧,妈妈她不是爸爸……动手的,妈妈没走出产后的忧郁症,自己走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抓起来,周凌才发觉到自己手上的温度很低。
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竟然是开始微微的发抖,现在是让他拿筷子估计都拿不稳。
听到樊塑丞说产后忧郁症,他是知道这个,而且知道卷进这个里面,很痛苦。
他怀着团子的时,记得当初站在四海别墅,那阳台边缘,就想要那么跳下去。
然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跳下去就轻松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快乐难受,他当时很害怕,现在想也很可怕。
就后来他带着团子的时,那一段时间也多亏是孩子的干爸一直陪着他。
那一段时间他清楚的记得,还吃了药,团子干爸陪他大概有四个月,他才走了出来。
在后来剩二宝时,他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人,走到哪里樊塑丞就跟着他到那里,
“爸爸当时很愧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在别人把结果归结到他身上,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已经后悔了,
他用自己这几十年来,来为妈妈赎罪,可他放弃了当时还在幼小的你,那时的你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做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