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白月光是我_作者:清麓(192)

  他会找自己摊牌吗?

  恐惧的漩涡吞噬亭析,眼前的景象逐渐抽像模糊, 脖子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亭析用力呼吸, 胸腔中的氧气却越发稀薄。

  他感到呼吸困难, 头昏脑涨, 面颊充血, 绝望地想嘶吼。

  救命, 救救我, 郁临莘,郁临莘——

  另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告诉他,郁临莘又一次抛弃你了,他不会来救你,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你不配被人爱,谁爱你谁倒霉,你就是个灾星,贪婪无度,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离开你。

  不,不是的!

  亭析身子颤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后牙槽紧咬,整个人宛如即将绷断的弓弦,冷汗爬满他惨白的脸,随手一抹,又湿又凉,像极被暴雨冲刷的冷血动物。

  “砰——”

  他恍惚间撞倒身旁的花瓶,玻璃瓶碎落一地,水花飞溅打湿他的裤脚,巨响惊得他颤抖,傻愣愣僵在原地,碎片划过他的赤足,瓷白的脚背顿时流下殷红的血。

  疼痛令他稍稍回神,亭析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犯病了,他双手颤抖,费了好大功夫才成功吃到药。

  前脚吞咽下药物,后脚郁临莘慌张地推门而入。

  “小曦!”郁临莘看见亭析流血的脚背,脸色陡然难看。

  “我……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亭析小心翼翼解释,他不敢说自己刚才发病了,更不敢提药物的事情,似乎只要他不提,郁临莘不问,他们便能相安无事。

  “你……”郁临莘沉着脸大步迈向亭析,亭析误会他要骂自己,害怕地闭上眼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浓黑的长睫如风中羽毛,簌簌抖动,郁临莘的心又酸又疼,像被人架上烤架,反复烧灼。

  弯腰抱起亭析,绕过花瓶碎片,轻轻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找到碘伏和创口贴,细细给他处理伤口。

  亭析的伤口比郁临莘想象中深且长,他紧皱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面沉如水,用纱布一圈一圈缠住已经止血的伤口,确定包扎好,不会轻易掉落,才收拾医疗箱,起身放回原处。

  “吓傻了?眼巴巴望着我做什么?”郁临莘摸摸亭析脑袋,他的动作和包扎时同样温柔。

  亭析下意识在他手心蹭了蹭,如同粘人的猫崽。

  药效发作,渐渐冷静的亭析由于药物副作,变得有些呆,全凭感觉行事,他想粘着郁临莘,会因此充满安全感,于是随心而动。

  郁临莘自上而下打量他,大拇指摩挲亭析的脸颊,目光幽深。

  不对劲,换作平时,亭析准会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嫌弃他刚摸了自己的脚又来摸头,催促他去洗手,必须仔仔细细洗干净。

  “饿了吗?”郁临莘暂时停止深究,声音轻缓地询问。

  亭析摸摸肚子,感受片刻,笃定地点头,“嗯,饿了。”

  “我们下楼吃饭。”郁临莘自然地抱起亭析,亭析靠上他的胸口,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为亭析准备完午餐,郁临莘打算上楼收拾碎玻璃瓶,任由它放着很危险,别说他和亭析,甜糕也是。

  幸亏他下楼时反锁了卧室门,刚刚甜糕几次拍门想进去,现在还对他横眉竖眼呢。

  亭析的视线一直追寻郁临莘,见郁临莘朝二楼走,立即蹦下地去追,郁临莘听到脚步声,瞳孔颤动,亭析的伤口又渗血了。

  他大步流星,一把抱起不听话的小朋友,“告诉你不可以下地乱跑,有事叫我,怎么不听话?”

  亭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承受不住他的严厉,双臂抱紧郁临莘的脖子,脸埋进去。

  郁临莘脖子传来一阵湿热,烫人得很,心尖都给他烫疼了。

  他抱着人坐下,慌乱地哄道:“没有凶你,甜甜不哭,怪哥哥不该大声和你讲话。”

  “伤口不疼吗?”

  亭析抱着他脖子摇摇头,郁临莘抚拍他的后背,神色隐忍,“可是我疼,多爱惜点自己吧甜甜,别再让我心疼了。”

  郁临莘红了眼眶,强忍住泪意,声音低哑,宛如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亭析松开手,湿漉漉的脸颊蹭了蹭郁临莘的脸,“哥哥不疼。”

  小动物般亲昵地蹭人,又捧着郁临莘的脸亲了一圈,郁临莘哑然失笑,捏住亭析的腮帮,“真把自己当熊孩子了?一脸口水,过敏找你赔钱,我的脸上了保险,很贵的。”

  亭析撇撇嘴,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脸,留下明显的牙印,“亭老板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