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聊今天的事啊,你知道我不是……”连清说到这里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本想说的是我不是针对你,我也不是责怪你,我远比你以为的要了解你,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佣人说你很生气,因为你现在表现出来的也很生气,我是……是担心你。
可是连清没有说出来,他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脸来说这些。
他不是更应该关心桑榆有没有事么,他不是和时年点到为止么,他有这么资格来说这些话呢?
难不成真的是作为时年的哥哥么?
那也太可笑,也太不要脸了。
“今天桑榆来问我,当然他没有直白的问,但是意思应该是这么个意思,他问我是不是以前就和你认识,是不是和你开过房……他说什么去酒店人家给了他房卡,又碰见你助理弄房间什么的,不过人家的意思也可能是问我是不是和你助理开过房……”时年抱着拉菲低着头说,“他说我长得像他,还说你追他追的厉害,问我什么想法。”
时年的话让连清感觉被雷劈中了一样,虽然外界传他和时年的话多有不堪,但是时年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也不混他们那些圈子,所以谣传只能是谣传,做不得数,而且说到底也不过是大家听闻他长得像桑榆就编排他几句用来寒碜连清的,没谁会真觉得连清会和时年真有什么实质性关系,也没几个人知道时年和连清在认亲之前就是相识的,所以桑榆的这番举动让连清如坐针毡。
连清应该去和桑榆解释,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想想怎么和桑榆编一个他可以相信的谎言,求得他的谅解,然后翻过这一页,再继续他们的故事。
本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这么多年,干的这么多蠢事,不都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打败所有敌手,最终抱得美人归吗?
桑榆来找时年核对这件事,难道不是说明桑榆在乎自己与时年的关系吗?
自己现在只需要打电话给桑榆,或者约他出来,然后说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或者坦白交待,不,不能坦白,连清说不出口,而且坦白的话就要牵扯到时年,虽然时年嘴里说无所谓,但是谁也不会真的对这样的事情无所谓的。
连清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很清楚,他以后要做的事情也很清楚,可是……
可是他的脑子里现在,马上,立刻,就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怎么想……”连清问。
“什么?”
“我追他,你怎么想?”
连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不应该是他问的问题,这也不是他可以问得出口的问题。
自己的脸皮真厚啊,都到这步田地了,自己居然最关心这个。
“我怎么想……”时年抬着眼皮看着连清,此刻,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如海面一样的平静,“重要吗?”
连清手里牵着一根终点没有任何牵挂的绳子,他以为自己总能掌握点什么,可是到头来,尽头什么都没有。
“重要的。”
当然重要的,如果不重要,自己为什么要问呢?
可是为什么重要呢……
时年闭上眼,又睁开,他的眼里又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轻声说:
“那你不追他,好不好?”
第120章 NobleWine(12)
“那你不追他,好不好?”
这个回答让连清很诧异。
这不是他预想的那个答案。
他预想的答案永远都是时年冷着脸说“无所谓”,“和我没关系”,“不关我的事”,或者“没感觉”。
这才是时年啊。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欢喜。
然后这一丝欢喜,变成了许多欢喜,说不清的欢喜,不该有的欢喜,但是真的,就在此刻,连清甚至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好啊。”连清说,一本正经的。
可是时年看了他半天,也不再说一个字。
时年不说话,连清就也不敢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
直到水水跑了过来,一只手拉起时年的衣角,时年伸手想抱她,她却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拉起连清的衣角。
“哥哥。”水水说,“走。”
连清的手里还拿着牵引绳,他小心翼翼的凑到时年身边,然后把牵引绳另一端扣在拉菲的脖子上。
“回家吗?”连清小声问。
时年不理他,但是起身,一把把水水抱进怀里。
然后时年就抱着水水在前面走,连清牵着拉菲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