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戴!”
说着,他就大方地把假发往男人脑袋上推,“你可以先试……试试看,这顶可是高、高温丝的,可贵了!”
像极了给姐妹安利好物的样子,“你要喜欢,我回头、回头把链接推给你!”
“……”
禹向荣很想说一句,大可不必。
但面对醉鬼,道理是讲不通的。他只能捏着滑溜溜的长发,等这位‘楚小姐’终于介绍完假发的护理方法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禹向荣双手并用的,以比对待老板八位数拍下的艺术品还要小心翼翼的动作,将假发重新安置在了这位楚小姐的脑袋上。
很好。
没有歪。
手指从丝滑的发丝间离开,禹向荣的手背却不经意间又触及了另一种柔滑。
软弹的,细嫩的,跟果冻似的皮肤。
禹向荣甚至感受到女孩在他手背上蹭了蹭,似乎是被发丝戳到了脸颊,在借他的手止痒。
醉得不轻的人转眼就忘记了自己头上少过什么东西。楚遥困极了,打了个哈欠,就冲司机挥手道别。
他拎着小挎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往自家小区里面走去。
而在他身后,禹向荣并没有立刻离开。
等目送这位特别的女士消失在一栋单元楼入口后,禹向荣才重新上车,踩下油门继续去履行自己的任务。
只不过……那位楚小姐,真的是‘女士’吗?
在车上,鲜少对工作以外的事情产生好奇心的禹向荣忍不住在心里道。
回想起刚才的一系列事,难得的,他不苟言笑一向淡定的脸上浮现出十分复杂的神情。
意外,惊讶,还有一丝莫名的好笑。
当天晚上,禹向荣还是顺利地完成了接送任务。
面对真正‘褚小姐’上车后坐在副驾驶上对他的种种暧昧举动,禹向荣打心眼里觉得另一位‘楚小姐’,要直率可爱许多。
*
作为一名保镖,禹向荣每天的工作时间比上班族要长不少。
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说法不是假的,但好在这种夜间出工的时候不多,他大多数时候晚上还是能睡够的。当然,睡饱是不要想了。
新一天的工作,从六点起床出操开始。
禹向荣六点半吃完早饭后,就需要整理老板座驾,检查轮胎、底盘、刹车片,再启程去接雇主上班。
尽管如今是和平年代,禹向荣还是会尽职尽责做好这些准备流程,避免真的有意外情况的发生。
于是第二天早晨,当禹向荣在如往常一样检查车座的时候,还真发现了一件异物。
是一支……口红?
禹向荣依稀记得曾经的前女友包里时常会揣一支类似的玩意儿。但大多都红得吓人,不像这个这么粉,还闪闪发光亮晶晶的。
禹向荣本来认为这是老板的相好褚小姐落在车上的,打算一会儿交给秘书处理。然而等他将车开上路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褚小姐昨天坐的是副驾驶,这后座捡到的东西,应该是昨天那位坐错车的‘楚小姐’的。
‘她’那时醉得东倒西歪,应该是下车翻包的时候不小心落出来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禹向荣清楚的知道这辆公车上不能有任何不属于老板的东西。
但此时他已经开车出了门,只能暂时将这支小东西揣进了西服内缝。
这一揣,就是小半个月。
直到他再一次碰见楚遥。
依旧是在同样的深夜,同样的地方,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见面。
“唷,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烟?”
“是啊,要不要陪哥几个玩玩呀?”
不远处巷子里传来的一串淫邪说话声,令刚从嘈杂环境出来的禹向荣不由皱起眉头。
他今天是专程送老板和相好来酒吧玩的。要说那位褚小姐也是厉害,自己爱玩也就罢了,竟然能将他五十多岁的雇主也带到这么时髦的地方一起玩乐,无怪乎老板愿意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
这种新鲜感,可能是老男人最喜欢的吧。
因为又是大半夜出工,禹向荣难得没有职业素养地在心底吐槽了两句。但他嘴还是牢牢闭着,面色肃然地开车将两人安稳地载到目的地,送进了酒吧卡座。
但也许是他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太过正经,老板嫌他扫兴,便挥挥手赶他出去守着。
禹向荣是挣钱不是卖命,顺势便听从吩咐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