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还不够你看的?”
男生的语气里已经夹杂着冰渣了,巴天霖却假装没听见,晃着腿扭到一边。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回去,反正你们都嫌弃我,哼。”
楚遥在一旁吃瓜,心里感叹年轻真好。
他当年要是那么早就懂得追求自己想要的,现在也不会还在干卖笑服务人的活儿。
“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成天到晚想这些乌漆嘛黑的!”
男生一把夺过巴天霖手里的酒杯,闻了一下还不够,干脆就把杯里剩下的酒给喝光了,看的巴天霖小嘴微张。
“酒也喝完了,男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男生皱着眉在酒吧里张望了一圈,又顺着一些男人的视线落在巴天霖穿着百褶裙的光裸小腿上。这下他终于忍不住了,斯文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焦躁的裂痕。
“跟我走。”
说着他就拉起巴天霖往外走,不顾巴天霖挣扎,直接将身量小巧的男生一把扛在肩上,手还在那条裙子的某个部位狠狠拍了一巴掌。
“……现在上个床都要搞这么复杂心机了嘛?”
目视着小姐妹趴在男生肩上,喜气洋洋冲他们挥手的偷腥表情,楚遥不禁感叹。
怪不得他最近钓不上凯子。
“呿,人家那叫青梅竹马的酸酸甜甜!”
苏逸可伸出涂了酒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楚遥的脑门,“你啊,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纤长睫毛眨动,楚遥颊边公主切的耳发乖巧地晃了晃,无辜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苏姐,这可是你教我的。”
“那我也没教你就这么一直游戏人间呀!”
苏逸可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下巴朝着舞池中央帅气打碟的寸头纹身青年道,“有时候遇到看对眼的,也得抓住。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下个店了。”
“唉。”
楚遥这一会是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仰头又是一杯酒。
“谁不想呢?”他幽幽道。
*
原本的猎艳夜晚,楚遥一个艳没猎到不说,反而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了。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遇不到合适的人。
在这座快节奏的大城市里,人们打工、挣钱、吃饭、睡觉,做任何事都好似行色匆匆的,连带着谈恋爱也是一样。
许多人好像头天晚上见了面相亲吃个饭,第二天就能搂在一起叫亲爱的了。
楚遥一开始根本接受不了。
刨开这些酒肉朋友,他能和基友小孔雀玩得那么好,也是因为两个人内心里都还存着点傻傻的单纯念头——期待找一个真正能理解彼此,又身心契合的恋人。
但这种念头想想就可以了,真要这么挑,楚遥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当和尚。
他不是小孔雀那样的小傻蛋,光靠工作也能给自己打鸡血活得有奔头。他没什么本事,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一些枯燥乏味的工作了,还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他会疯的。
所以慢慢地楚遥也就妥协了。
什么狗屁心灵相通,简单一点,让自己肉体愉悦它不香吗?
再说了,那些男的,在知道他这个爱女装的癖好之后有哪个眼神里还会有尊重?
总好像他就是个变态,大家玩玩也就过了。
还想找真爱?
嗤。
楚遥自己都不信这鬼话。
“呃呕——”
每次想到这些令人心情不好的事,楚遥就喜欢一个劲猛灌自己酒。酒是个好东西啊,喝了脑子就不会乱七八糟想那么多事了。
只不过喝醉了思维可以麻木,身体还是会有所抗议。
等楚遥东倒西歪地走出酒吧,扶在路旁的大树旁就是一阵狂吐。
此时已经是夜里两三点,外间的街道上车辆却不见少,身后的一间间酒吧里也依旧人声鼎沸,音乐震天。
楚遥揉了揉太阳穴,翻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车。
很快有人接了,只不过还在拥挤的路口堵着,楚遥扶着树等车时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干脆又晃晃悠悠进酒吧要了瓶矿泉水。
漱了口,楚遥从小拎包里翻出纸巾弄湿,脱下高跟仔细地擦拭沾了他刚刚呕吐物的鞋尖。
这双鞋是一双黑丝绒链条的高跟,和他今天的一身很配。
只不过不同于前几天他卖出去的那一双,他这双鞋的价格不过是那双‘黑桃皇后’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