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说就行了,我有个朋友是做这行的,能给你公道价。”
付嘉立刻眼睛一亮:“真的?”
“我把他名片推你,你们自己谈吧。”
她做事麻利,当场推了好友,末了,问:“你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没有?”
“什么流言蜚语,”付嘉注意力不集中,“没听说。”
晓鸥却面色有些凝重。
“这周我们项目组借调过来一个六部的A1,跟我关系处得还可以。”
付嘉低头摆弄手机:“嗯?”
“听她说徐经理最近好像遇上点麻烦。”
他顿住手,一脸茫然。裴晓鸥轻声:“据说段总把他派到外地去是故意为之。段总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走人,要么去带谁也不愿意接手的烂摊子。那个项目今年已经是辅导期第三年,上市根本没希望的,不止预算少,人员配备也不齐,说白了还是为了逼他走。”
“不可能啊……”付嘉张口结舌地愣了半晌,“他一直很受器重,最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逼他走?”
裴晓鸥轻轻摇头:“没人知道。”
付嘉静止片刻,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晓鸥匆忙把他拉住:“你先别问师兄,他不告诉你肯定有他的考虑。”
有考虑?
付嘉慢慢坐下来,六神无主地回想了一遍,觉得徐书原走之前的确有些反常。
那天晚上总觉得徐书原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母亲的电话来得突然,没能问个明白。
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是怕我担心吗?
恍惚熬到晚上,几次想给徐书原打电话又放弃了,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下楼吃饭的时候遇上王松坚,付嘉跟上去喊了声王经理。
王松坚回身:“你啊。”
他点点头:“王经理一个人吗?我请你吃饭吧。”
“有求于我?”
他勉强挤出笑容:“嗯,算是吧。”
王松坚为人倒也洒脱,挥挥手:“我请你吧,你才挣多少钱。”转头带他去了一间泰餐。
席间付嘉食不知味,随便拣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快吃完的时候才开口试探:“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徐经理?”
“他出差去了。”
“我还欠他一顿饭。”付嘉笑笑,“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松坚顿手:“大概不回来了吧。”
啪嗒一声,付嘉手里的筷子落了地,立刻回过神来去捡。王松坚喊服务员来换,回首见他脸色苍白就问:“没事吧,不舒服?”
他匆匆摇头:“徐经理为什么不回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是被发配边疆,暂时回不来了。”
“因为什么事?”
王松坚吃了口菜,讳莫如深:“得罪人了。”
“段总吗?”付嘉第一反应是他,却见王松坚将筷尖摆了摆:“他是段总的爱将,段总平白无故怎么会整他?把他发配边疆也是为了保他。实际是有人把电话直接打给北方区大老板,点名要让书原滚蛋。”
付嘉吸了口气。
“谁?”
“我也不知道。”王松坚顿了顿,“只听说姓付。”
付嘉大脑像过电一样,霎时一片空白。
看他反应有点反常,王松坚撩了他一眼,忽然迟疑地问:“差点忘了你也姓付,难不成那人你认识?”
“不……”只说了一个字,已经挤不出笑容。
结账的时候付嘉险些被台阶绊倒,王松坚一把扶住他,说:“当心点儿啊。”
“谢谢……”他神情极度恍惚。
姓付,是我爸爸吗?
世界上那么多人姓付,这种巧合还是太少了。
一口气跑回部门,拿手机的时候付嘉手都在抖。他把自己关在电话间里,反复打过去,连拨了十几通父亲才接。
“喂,有什么事?”
付嘉控制不住自己的声线:“爸你是不是为难徐书原了?”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付为民估计也早就料到瞒不住,径直走到更安静的某处问:“那小子告诉你了?”
“我问你是不是!”
付为民声一沉:“自己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反过头来冲你老子发脾气,你翅膀硬了是吧。”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付嘉噌一下站直,牙关打颤,“我们俩只是在谈恋爱而已,你们凭什么干涉我的事,凭什么去为难他?”
他爸痛斥:“付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东西,不知道廉耻。”
这话像耳光一样扇在付嘉脸上,打得他脑内嗡嗡直响。他擦掉脸上那点生理泪水高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廉耻了,我做了什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付为民却根本没给他讲道理的机会,勒令他晚上回家当面谈,敢不回去就让他好看。
挂断电话付嘉盯着手机,六神无主。外面有人等着用电话间,不耐烦地敲了敲门,他麻木地拉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