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楼上,他扶住他,他也极速的躲开了。
他在抗拒和自己的接触,这给意识让徐子谦十分不爽。
伸手,一把拽住了李欢的胳膊:“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去哪你说,有话你问,别拉拉扯扯。”
李欢想抽手,结果徐子谦似乎早有防备,拽的很紧,李欢蹙眉。
到了露天停车场最边上停放自行车电瓶车的凉棚下,徐子谦道:“前一阵去哪了?”
“跟你有关系吗?”李欢挑眉。
“你给我好好说话。”
“徐总,旷工也让记了,工资也让扣,批判也挨了,我想我的私生活,徐总还没权干涉吧。不过徐总想知道,说说也无妨,度假去了,放松心情。”
“去哪度假了?”
李欢乐了:“徐总你可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啊,无可奉告,再见。”
才走一步,被粗暴的扯了回来。
“李欢,你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告诉我,到底去哪了?”
“干你屁事。”李欢不屑的吐出四个字,用力一推,徐子谦被推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自行车上,一排自行车顿时如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动静太大,惊动了边上的保安,过来询问,李欢一脸无辜的指着徐子谦:“不关我事,是他撞倒的。”
保安看着那倒下的一堆车子,自然揪着徐子谦不放,徐子谦脸色极黑,李欢却笑的灿然,转身离去。
“别开车,叫个滴滴。”一个声音在后面喊。
李欢脚步微顿。
随后,唾了一声,重复道:“干你屁事”
上车,冷冷的从车窗里看着还在和保安纠缠的徐子谦,李欢哼笑一声,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到半道,李欢就停在了路边。
眼前有点黑,道路都劈叉了,这400CC血,真有点抽大了。
这里不是停车区,上来个交警,敲玻璃窗。
李欢顺势晕倒在方向盘上。
于是,人被送到了医院。
真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不去公司了。
如今公司众人疏远的态度,怀疑的目光,让他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排斥。
就像排斥徐子谦的触碰一样。
住院一周,除了武常林,没有一个同事来张望。
而在他住院期间,武常林代他职,携整个团队,又拿下了两笔大单子,李欢知道,在大家心里,武常林已经从名义上代替了他。
他不妒才,甚至为武常林高兴,他是一个随时可能走的人,武常林能代替他,总比找个别人空降过来的好。
出院回公司,李欢近一步的感受到,自己被架空了。
公司的气氛也好,同事的态度也好,对他来说,都有些过分冷漠。
李欢的失眠,再度加重。
这一周,已经到了除非生理性扛不住,不然死也睡不着的程度了。
也就是,想要睡,纯靠晕。
而被害妄想症,倒是有所缓解。
缓解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对死亡越来越无惧。
李欢自己感觉到,熬不住了,活着太难了,想死的欲望在失控的边缘。
最近这两天,真达到了“分分钟想死”的地步。
如果不是沈离实在担心,亲自找上门,死拖着李欢去看病,李欢觉得,可能就在这天下班后,找个废弃的烂尾楼爬上去。
*
沈离在周五的傍晚,蹲在李欢公司门口,逮住李欢后,就拖着他去看医生。
冷墨白这人还算靠谱,纵然和他闹翻了,还是依言给李欢找了国内权威的心理医生。
医生姓田,五十出头,沈离收到冷墨白发的地址信息和医生信息后,上网查过,田医生是抑郁症这方面国内排行前三权威之中的权威,就算在国际上也享誉盛名。
田医生的预约早就到了五年后,但有冷墨白在,拿到了一个插队位,还是“VIP位”,直接去的他家。
沈离发微信给李欢不回,亲自来抓人,好赖是把李欢给拖来了。
田医生带李欢进了二楼一间客房,李欢在客厅等。
等候的时候,给冷墨白发了条信息:“已经到了,在看病了,谢谢。”
冷墨白那边只回了一个字:“好。”
沈离盯着那个“好”字,发了半分钟呆。
然后,自动锁屏,他把手机放回了裤袋。
一个小时候,客房的门开了,田医生出来。
没看到李欢,沈离探了下头:“田医生,我朋友呢?”
田医生轻轻带上门,比了个“嘘”的手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