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天上掉馅饼。
也不是传销公司挖陷阱。
是莫绵点名要他。
弄明白后，沈离拒绝的更干脆了：“不好意思，我本人对这份工作真的没什么兴趣，请回吧。”
他婉言拒绝。
对方倒也没强求，只是道：“那沈先生忙，我明天还会再来。”
沈离一怔：“张先生，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到贵公司就职的。”
张毅笑了笑，小时候武侠剧里的形象太深入沈离的心，以至于觉得他这一笑带着点大侠的风范。
“刘备还三顾茅庐才请出诸葛亮呢，我这才一顾，沈先生至少给我个三顾的机会吧。”
这大侠说话还挺风趣，让人被动之余也不会觉得不愉快。
于是道：“随便吧。”
送走人，一看时间，完蛋了，面试错过了。
今天也不用出去了，屋里蹲吧。
沈离待在病房无聊，给李家打了个电话。
这是从Q市回来后，隔三差五必做的事情。
李欢还是没去买新手机，不过一直老实待家里，不难联系。
之前跟李萍倒是聊微信，李萍说李欢一切看起来还行，在接受治疗并且吃药，只是一直暴饮暴食，让人有点担心。
沈离对此咨询了田医生，田医生表示，周日他去Q市出差，可以去李家跑一趟，实时了解下李欢的情况。
沈离千恩万谢，内心深处，某个人影慢慢浮现，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但田医生这件事，沈离知道，确实是那个人的面子。
电话接通，李欢接的。
那头他语气轻松，和沈离聊起了前几天参加小学同学会的琐碎事。
“一哥们成了暴发户，那气质简直土到爆，大金链小手表，张口闭口是钞票，车钥匙还挂一串，往桌子上一丢，土到爆。”
“还有一女同学，带了老公来，唱歌特别难听还是个麦霸，后来我去不是去了KTV，全场就听他在那五音不全的鬼吼，简直魔音贯耳，我现在想起来耳膜都疼。”
“还有人来问我整容疼不疼，你说能不疼嘛，那不废话。”
“对了，有个卖二手车的同学，还想推销个车子给我，我真是服了，一台报废车他也好意思推销给我。”
“真不该去的，小学同学，本来就多年不联系了，想着人家特地来叫我，不好意思不给面子，谁想到这么无聊啊，人生啊，真是一地鸡毛蒜皮，当年单纯美好的小同学们，一个个都变了样儿……”
沈离笑听李欢吐槽，觉得李欢心态状态都不错。
同时也觉得，那群小学同学也不错，在照片事情曝光后，还愿意带着李欢玩儿。
聊了半来个小时，两个大男人的，也没什么话题了。
沈离说了田医生周日过去这件事后，就打算挂电话。
李欢忽然急急道：“等等别挂先，有事儿提前跟你说一声，两周后我爸六十大寿，你要有空就来。”
沈离立马道：“必须有啊。”
李欢笑：“够哥们，行，提前几天过来吧，帮着张罗，萍儿怀孕里，指望不上她，我妹夫又忙。我一个人有点搞不定，我打算排场弄大一点，我爸最喜欢热闹了。”
沈离道：“行，没问题。”
“那挂了哈。”
“嗯，挂了。”
挂了电话，沈离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回家就是好啊。”
莫名，有些心酸。
家，这种玩意儿，对他来说真是，有点奢侈啊。
拂去这些影响心情的思想。
他打开手机订机票。
打算提早个三四天过去，一看，机票价格简直贵的一匹。
这才意识到，快过年了啊。
也后知后觉的想到，难怪工作难找，原来快过年了。
大伯过世后，新年他都是怎么过的？
好像每年都是一个人在大伯家孤零零过的。
再后来，沈离就遇到了冷墨白。
一遇四年。
新年，也从在Z市大伯给留的房子里孤零零的过，改为了在A市冷墨白给买的房子的里孤零零的过。
等后来去了F国，人家不过传统农历新年。
第一年，他给自己下了一袋速冻饺子。
第二年，和何家栋说好一起过，结果何家栋出差了，他还是给自己下了一袋速冻饺子。
从来没认真去想过。
但此刻赫然发现，十一年了，他竟然一个人过了十一个年。
呵，强烈的孤单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