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就烦了？你以前光着屁蛋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我可从来没嫌你烦过。”
沈离老脸血红的同时，沉默了。
他不愿意提以前，光屁蛋这段更是羞耻。
那是他跟冷墨白的第三年，他已经从谈恋爱的幻想之中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冷墨白的恋人，至少一个养着的玩的情人罢了。
可想从情人晋升成恋人的期望还是那么强烈，所以他想法设法的想讨冷墨白欢心，想让冷墨白爱上自己并且离不开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还能吸引冷墨白的地方，只有肉体。
所以有一阵子，他自创了无数骚丨浪贱的表情动作，床上浪到飞起，床下骚到露骨，只要在冷墨白在，他就不穿衣服在冷墨白面前晃来晃去，结果一开始收效显著，冷墨白来的勤快，到后来他就不来了，最长一次，半年也不曾来过，因为林心尹回来了，而沈离的期望也彻底破灭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事，想到当年那么傻笔的自己。
都怪冷墨白，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对沈离来说，这种卑微的事情，那四年做过很多，每一件想起来，都是对自尊的抽打和碾压，太下贱了。
“想什么？”那麦色的肉体，在他沉默的时候，已经到了他跟前。
沈离皱着眉头，不耐烦：“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
冷墨白脸色微沉：“所以，那四年对你来说，就一点都不想想起？”
“不想。”沈离道，“我觉得恶心。”
其实没到恶心的程度，可他冲口而出这两字，就是所谓的说话不经过大脑。
冷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的可怕。
不过看得出，在克制：“这种话，我只允许你说一遍，听到没？”
沈离别开目光去，其实这已经是服软的态度了。
不然以他的倔气，如果觉得这件事自己有道理，那是绝对不会跟冷墨白服软或者服输，绝对会冲一句回去“没听到”。
可偏偏，他沉默服软大法，冷墨白不认。
伸手卡住了他的脸颊，力道不轻，迫使他看向他阴沉森然的目光。
“听到没，回答。”
沈离知道自己话重了，如果一个人跟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觉得恶心”，就算是个路人甲，他的心都得玻璃一下，不是滋味。
可他都不说话了，冷墨白不至于蠢到不知道他其实是意识到错误的。
非要这么逼他，沈离就不干了。
“冷墨白你发什么疯，你放开。”
“我说，听到没，回答。”
沈离倔强的死死看着他：“我要不回答，你还想弄死我嘛？还是再干一次，有种你来啊。”
“你他妈的……”
冷墨白是个很少飙脏话的人，可见沈离真把他气的不轻。
当然，他不可能弄死沈离，更不可能再血气上头弄一次沈离。
死死卡着沈离的脸颊，持续了三十秒后，他冷冷笑了一声，甩开了沈离的手。
“让你恶心是吧，行。”
他走到窗口背对着沈离站了会儿。
沈离总觉得那个沉默的背影有巨大的杀伤力。
等到冷墨白回身后，他看都没看沈离一眼，拿了一套放在沈离病房的衣服穿好，然后，摔门走了。
沈离的心，随着那砰然一声巨响颤了一下。
许久之后，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苦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听到了，我明明知道只要说一声就好，为什么我们非要搞成这样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两人从来没因为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化解的矛盾吵架过。
并非是因为沈离单方面迁就和顺从冷墨白，也因为冷墨白那时候对沈离多多少少是有点纵容的。
可现在，两人正面就跟火药和火苗似的，一言不合就吵架。
沈离揉着脸颊，做了一次深刻的反思：“是不是我的话，真的太伤他了。”
想到冷墨白早上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身影，沈离又苦笑了一声：“冷墨白，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样啊。”
傍晚时候，高小东告诉沈离，冷墨白晚上的飞机回国，那边有个紧急会议等着他，他是忙里抽闲，把部分工作搬到了飞机上，才得空过来跟沈离待半天的。
沈离再次想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终于没忍住，拿出了手机，想给冷墨白打个电话。
“听到了”三个字，也不是那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