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熠愣了一下,点头。
“你知道约会的含义吧?”程以池哼了声,“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约会。”
“嗯。”黎熠低低地应了声。他很高,但此刻却有些委屈。
程以池想:他委屈什么。
刚刚在那个小房间里,程以池心中就团着一股怒火,现在全部发泄出来了,他问黎熠:“你说你是被直接逼过来的对吧,但你明明就不应该进这座鬼屋,偷偷跟我们过来,打扰我们的约会。”
“如果你没在里面,现在把我从棺材里救出来的应该是泽宸,不是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棺材里是泽宸,他看见你在这里,故意扰乱他精心准备的约会,他会怎么想。”
“黎熠,你好自私。”
“还是你在享受那种类似‘偷情’的快感,觉得我是既可以和你约会又能和泽宸约会对吧?我是交际花吗?”
黎熠连忙摇头:“没有,哥,我只是……”越说声音越弱,“我只是想偶遇。”
程以池冷笑一声:“黎熠,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别说我们俩还没在一起,没谈恋爱,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敢在我和别人见面的时候偷偷跟来我就能立刻分手。我在你心里是可以同时和两个人约会,这么水性杨花的人是吧?”
“真的不是!”黎熠此时很像做错事的小狗,他明白自己错了,只说,“对不起。”怕说其他的程以池更加生气。但程以池每次贬低他自己的时候,黎熠都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他觉得不是这样的,他真的不是这么想的。
程以池太生气了,说了他几句后自己喘了几口气,在棺材里虽然能呼吸但毕竟是个大部分被密封起来的空间,不是那么通畅,还是不太舒服的。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气有些喘不过来,也不让黎熠靠近自己,就一个人扶着墙大口呼吸,虚弱的样子也漂亮极了。
他最后一次问:“我刚刚让你出去,你为什么不直接走?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黎熠果断认错:“哥,我错了。对不起。”
程以池又问:“那我和你约会的那一天我可以带泽宸一起吗?”
黎熠的瞳孔骤缩了一下,但是没说话,默认了。
程以池笑了笑:“你今天做的真是太过分了,黎熠。”
“偶遇,呵呵,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样特别像跟踪狂,私生饭,很恐怖。”黎熠注意到,程以池说私生饭时,眼眸里带着惧意和恨意,他从未见过程以池这么抵触一类人。
好像是哥有什么很不好的回忆一样。
但他现在不敢问,程以池也不说,只摆摆手,问他:“接下来怎么出去?”
黎熠不敢隐瞒,说:“救完你之后再拜个堂就会有人来引我们出去了。”
程以池招招手,跟他说,“来拜堂。”
黎熠说:“在外面的大厅里。”
两人出去,阴森的幽红灯光将大堂照亮,上位上坐着两个纸人,笑意森森,纸人似乎是被控制着的,盯着他们两个,眼珠子随着他们的动作来回晃动,人得狠。程以池站左,将喜福套上,黎熠站右,两个人一板一眼地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尖锐到刺耳的女声响起,两人朝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两人转过身,对着人的纸人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两人对着对方拜了拜;
黎熠心中苦涩,他本是很期待的,只是好像被他全部都弄砸了,对面的哥脸上没有表情,一板一眼地,他苦笑了一下,弯腰而拜。
纸人突然从高堂位置上下来,程以池一怔,将黎熠往后拽着退了退。
没想到纸人下来后便毫无动作,他们身后有道暗门直接开启,透出一点外面的光亮,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果然,外面便是鬼屋之外。
出去后,程以池戴上口罩,无暇顾及黎熠,问工作人员:“刚刚和我一同进来的男士出来了吗?”
工作人员调了监控,发现还在里面,程以池焦急地问:“他是我的同伴,有些怕鬼,我可以进去找他吗?”
得到准许后,程以池义无反顾地往里面走,没有回头看黎熠一眼。
“哥,”黎熠问,“你也要和他拜堂吗?还有……”还有另一个从二楼出来的办法。
程以池的脚步却未停:“我本来就该与他拜堂。”
黎熠望见程以池进了鬼屋,没有丝毫顾忌,心里有些难受,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狭长且带着凉意的眸子轻微眯起,抬脚准备离开。蓦地,他的余光瞥见监控里一个小小的踪影,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是男是女,行踪有些奇怪。他问工作人员:“这位也是客人吗?好像我朋友,他似乎迷路了,我可以进去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