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女孩……”尼克和麦修斯聊着走去厨房,侧头朝门里门外的一堆女孩摇头直叹。
麦修斯笑得很善意,不过眼神里和尼克一样,对她们如此兴致勃勃感到好笑。
许霜降看得懂,先前她瞧着阿尔贝托等人的样子,也是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呢。她不禁暗笑,一山更有一山高,她这个不经常见雪的人,看不明白那些从不曾见过雪的人的那种闹腾架势。现在轮到总能见到雪的尼克和麦修斯,看不懂她对雪的稀罕劲了。
是夜,她打开了窗户,腿脚贴着窗下的暖气片,烘得暖暖的,站在窗边足足欣赏了五分钟。屋内黄黄的灯光射出去,照进了外面大片大片飘落的雪花中,楼下的那棵松树铺展的枝面上已经托起了一层纯净的白色,若是挂上彩灯,就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
大雪纷纷扬扬,夜是如此安谧。
许霜降很开心,她和陈池快要见面了。
这时候,陈池疾步走在小巷中,周围很静,几无人踪,青砖路面在路灯照亮的小块地方泛着幽冷冷的暗光,顺着路灯,可以看见巷子一路蜿蜒着融进深重的夜色中。他并无惧意,这是他走惯的路。
小巷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路灯不够亮,照不见半空浓厚的云层,但那种压抑的阴冷却能让人知道天气很糟糕。陈池竖起衣领,贴墙而走,巷子两旁的楼房外墙看上去只是大块竖立的阴影,在寒风中愈加增添了沉闷的寂寥之感,只有零星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亮才稍稍让人觉得温暖。
陈池在公寓门前,仰头望了一下天空,蹙眉担忧,许霜降那里的雪不知道下成什么样了,明天大概要冷到她了,路上也会湿滑。
他无心做饭,仍是通心粉应付了事。夜里十一点,他尚未入眠。
陈池躺在床上,默算着时间。他舅舅一向起早,这时候该起床了,再过一两个小时,他舅舅就会拿着祭品去后坡果林里,给外婆上坟。
陈池想再打个电话过去,终究怕大清早惊扰了舅舅。他闭上了眼睛,一幕幕时光在脑海中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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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想要你的温暖
第二天冬至。
许霜降把陈池气着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她早起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窥。
“哇。”许霜降一声惊叹,顾不上冷,钻出被窝跳下床,三两下蹦到窗边,扒开窗帘一条缝,再次惊叹。
窗外白雪皑皑,目之所及,全被覆盖了一层雪,而且雪还在下,似乎比昨夜的鹅毛大雪小点了,但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雪花飞卷着,苍茫一片。
许霜降像小孩一样满心雀跃。
她今天早上的课九点半才开始,于是她特地给自己弄了一杯热咖啡,隔窗慢悠悠地赏雪。
那袋本来要送给陈池的咖啡被她据为己有后,她时不时把它忘掉,喝到现在也没喝完。此时,手端一杯香飘四溢的咖啡,闲闲抿一口,再斯斯文文咬一口涂满花生酱的面包,赏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许霜降觉得这个清晨美好得令人难忘。
她很快就不这样想了。
路上,雪花挟着风势直扑她的脸面,还要绕过她的毛衣高领钻进她的脖子,她那条薄薄的花围巾根本不抵用。道路上的雪已经铲到两旁,但是通路毕竟变窄了,许霜降要非常小心地在中间骑行,不慎歪到一边就有可能打滑摔倒。
而且,她逆风,这是多痛苦的一个词。
她挺直腰杆咬牙切齿地迎着风雪,自行车仍是看上去颤巍巍地,终于坚持到教学楼,许霜降的手脚都要软了。
最难受的是,坐到开着暖气的教室里,她很快就觉得从大腿延伸到膝盖下方的一层裤子非常潮。那一定是在她骑车时,雪花落下,而后慢慢融化,湿气渗进牛仔裤的布料了。
许霜降就这样一边听课,一边靠着自己的体温把裤子烘干了。
虽然够狼狈的,但开心的事也有。课间休息,阿尔贝托玩雪的一个视频把大家逗得喘不过气来。
陈池在线上等着许霜降,第一时间就问这场雪。
“还行,雪有点厚,深的地方可以淹没脚踝,不过路上都铲了雪的,骑车没事。”许霜降三言两语概括完,让陈池放心。
“霜降,你路上冷不冷?”
“不冷。”
“衣服穿厚点。”
“已经很厚了,像熊一样,摔下去都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