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宜城市的车倒是不少,但是通往他爷爷家,并且直达他爷爷小镇上的车只此一辆,更可恶的是只有客车,没有火车。
为此宁远很是心堵。
“一月十二号呢?”
宁远调到一月十二号看了一眼,还剩三张。
刚想抢票,许匀舟的电话就在此时打了进来。
“喂,远远,干啥呢?”
“买票啊!你打的可真是时候!”
许匀舟笑道,“几号的?”
“你考完试后一天,当天的没了。咋了?”
“没了?去爷爷家的车票这么稀少吗?”许匀舟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镇,连车都只有一班。
“学生可能不多。”宁远开口解释道,“但出来打工的,这几年打工的多了,只留下老人在村子里种地,这年头单凭种粮食,怎么可能养活自己,所以年轻人都出来打工了。”
“哦~”许匀舟拖着尾音的声音传来,他声音本就低沉,挠的宁远心痒。
“哥哥,你不复习吗?一周考三门?”
宁远发现,自己只要和许匀舟打电话,本来可能是一句话能交代的事,他们两个则是非得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一扯就是一个小时开外,直到说要挂电话时才响起来还有正事,接着又是一个小时的瞎说八道。
宁远记得有一次,两个小时的通话时间里,许匀舟单就“我想你”这三个字,就重复了上百遍。
想到这,宁远不由得找出声来。
“笑什么?怎么了?”听到宁远的笑声,许匀舟问。
“没什么,不是哥哥,你有事赶紧说事,说完快去复习,不是还要拿奖学金吗?”
“我没事。”许匀舟简简单单三个字,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宁远:“……”
“你没事不好好复习给我打什么电话!”
“想你啊”语气理直气壮,宁远都能想象出对面那人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想我就好好复习!挂了。”
宁远无情地挂断电话后,愣了一会儿,自己抱着手机趴在床上笑出声来。
等笑够了才想起自己车票没买。
宁远急忙再次点开购票软件,顿时傻了眼。
他和许匀舟通话的这一会儿,一月十二号的车票由三张变成了一张。
宁远:“……”
宁远:“……”
宁远:“……”
“这个许匀舟!”宁远愤愤道,“买一张我坐车回去!让他跟在车后面追!”
宁远边说着,不得已又往后推迟了一天。
外面渐渐暗下来,傍晚六点半左右,宁远点了外卖。
宿舍里只有自己,宁远索性关掉宿舍的灯,仅留着床头上那盏灯光较微弱的台灯。
上床时床帘一闭,仅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
宁远越发享受这种感觉,小时候害怕孤独,讨厌被孤立,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觉得,孤独有时候真的是人生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感受。
可能成长或许就是一个从众人欢乐到独自前行的过程。
在宿舍住了两天后,宁远还是忍不住,在第三天的一大早,跑到了许匀舟学校门口。
他先是站在学校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给许匀舟打电话,由于来来回回在那徘徊了过长时间,就连门口的保安大爷,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算了!来都来了!
决心一下,宁远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立即被挂断…
果然…
许匀舟此刻不是在图书馆,或许就是自习室。
没一会儿,许匀舟的电话打了过来,“远远,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宁远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突然觉得自己好矫情,许匀舟的期末考试和他的期末考试根本不是一个性质,再加上许匀舟要力争奖学金,群英打架,竞争怎一个“激烈”能够描述的出来。
自己这时候来打扰他…
“远远?”
“哦,没啥,你复习的怎样了?”
“还行,你是不是有事,快说。”
“那个…我在你学校门口。”
“等我。”
说完这两个字,许匀舟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宁远看到了向他飞奔而来的许匀舟。
“来怎么不早跟我说,等很久了吧。”
“想你又害怕打扰你学习,前者战胜后者,我就来了。”
太过喜欢一个人,是容易失去理智的,不论是在哪方面。
……
之后的几天宁远几乎都是晚上赶最晚的一班公交车回去,早上赶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过来。
许匀舟也将复习地点从校内搬到了校外,每次复习期间,宁远都会乖乖地坐在他身旁,就像是以前那般,只不过手里的漫画书换成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