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路过一个角落,宁远看到了墙角的顾超。
他似乎在抽烟…
宁远走进了几步,烟雾缭绕呛鼻。
“红毛!”
顾超闻声急忙将烟掐灭,转身心虚地看着宁远,“远…远哥?”
“才多大?学会抽烟了?”宁远责问道。
“可是,远哥之前我就是这个样子啊,那个不见天日的网吧里。”
“但是你已经出来了!”宁远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上前夺走顾超手里的那包烟,“你得戒掉!”
“戒不掉的。”顾超说,“只不过是为了某些人某些事,暂时放弃了。”
宁远一怔,顾超说完这句话后,宁远试探性点了根烟放到嘴边,抽了一口便干咳起来。
“你看我这就戒掉了。”
“但是远哥你以前也并不喜欢。”顾超说着从角落里走出来,坐在石凳上,“以前的你是强装喜欢,现在的我是强装不喜欢,远哥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可怜的,那么小就没了亲人,四处流浪,饥一顿撑一顿,但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比他人幸运,因为我遇到了你们,遇到了把握当自己孙子的爷爷,这本不属于我的温暖让我一时有些不明自已,叔叔说得不对,我才是灾星,我不应该被你们带回来,我这种人就应该继续过那种与恶狗抢食的日子,你说那样今天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呢?”
“想啥呢!”宁远靠着坐过去,手搭在顾超肩上,“红毛啊,我之所以当初把你送来,就是不想让爷爷继续过那种守着每个月丁点零花钱的生活,我爷爷这几个孩子,你也是见识过,一年来两次算多,老人啊,最害怕的就是孤独…”
“远哥,爷爷好了之后我就离开了,我十六了,也该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去生活,也会常回来看爷爷。”
西边乌云缓缓散去,天一下子变得很黄,是从里到外散发着光,阴霾似乎要散去了…
而这一次,宁远也没有阻拦。
……
爷爷住院的第三天,宁远打算回去收拾一些爷爷的衣物,刚到村口,便看到远处从三轮车上下来的身影。
“师傅停车!”
宁远推开车门便喊道,“许匀舟!”
前面的人闻声转过身来。
“许匀舟!”宁远冲了过去。
而许匀舟,也是扔掉了手里的其他东西,重重地将宁远揉在怀里。
“远远,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崩了好几天的宁远在见到许久未见的许匀舟还是放声大哭起来,“爷爷他进医院了?”
“什么!”
“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宁远哽咽道,“我回来帮他收拾一些衣物,哦,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项目收尾了,又联系不上你,我就申请提前回来了,不要哭啦,我回来了,没事的。”
路上宁远跟许匀舟大体说了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顾超的决定。
“让他去吧。”在听到顾超说要走时许匀舟说,“如果没人来宠,那就早点成长。”
学着独当一面,或许那时除了孤独,就没有什么能伤到自己。
家里还是宁远离开之前那副模样,做好的饭都已经坏在锅里,屋里一股酸臭味,羊这几天没人照料饿的满院子跑,在院子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要不,先稍微收拾一下?”许匀舟询问。
宁远看着面前这幅样子,点点头,“收拾收拾吧。”
俩人分工。
屋里留给许匀舟,宁远去收拾外面的羊。
“这些杂物归置到哪里?”许匀舟抱着一堆东西,四出大量,“大多是爷爷的东西,要不先放到爷爷屋里。”
推开门,就看到了那口棺木。
许匀舟第一次见到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见得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起来。
将东西放好,许匀舟看着爷爷的床上乱糟糟,被子杂乱无章的扔在炕上。
许匀舟归置好抱过来的东西后,将床垫抽了出来,一本书被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
许匀舟凑近看了眼,“我靠!怎么那么多钱!远远,过来。”
书里夹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钱,大到一百,小到一毛…
“怎么了?怎么了?”宁远闻声推门进来,一进门便看到了地上那副景象,顿时傻了眼,“这是?”
“爷爷存的钱。”
宁远蹲下身来,将地上散落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打开书时,却发现那不是一本书,还是爷爷用来记事的笔记本。
第一页清清楚楚写着:听老二说那俩崽子读大学有学校补助,不用我担心,那就给臭小子在镇上付个个房子首付吧,前几天去问了不算多,我年纪终究还是大了,得给这俩孩子以后想回家了不至于没有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