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心里叫苦，如实说，“我还没想好，感觉好乱，好烦。”
“也没啥烦的，考研考公，总得选一个，目前来看，还是第一个胜算大一些。”
宁远没在说话。
说实话道理他都懂，只是…
宁远心里缺少了一份对学校的憧憬。
高中时，想象中的大学，什么都好，也可能想得太过美好，才会在亲身经历后因为一些落差感到失望。
宁远自认为过得还算充实，但若要想到，研究生若是依旧按照这个模式过两年甚至三年，宁远心里稍微有点抗拒。
而问起身边的人，几乎所有的人的回答都是，“大家都考，所以也得考！”
手机响起，宁远钻回窗帘，按下接听键，许匀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忙完了？”
“嗯，刚从图书馆出来，怎么了？听语气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宁远撇撇嘴，“没啥，就是刚才和舍友聊了几句。”
“还在纠结？”
宁远点点头，叹了一一口气说道，“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了。”
“开心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话音刚落，屏幕上许匀舟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宁远无比熟悉的一座建筑。
“我靠！”宁远反应过来，“你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这大晚上哎，怎么突然这个时候跑来了？”
“来找你还需要什么理由。”许匀舟将摄像头转过来，笑着说，“要是非要问，不知道想你算不算。”
“切。”宁远尽管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内心却非常喜悦，他往书包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就往外跑。
“哎，宁远，大晚上你往哪跑呢？”
宁远回头，晃了晃自己手机。
……
“许匀舟！”宁远小跑着过去，捣了一下他腹部，“你很会搞突然袭击啊！”
许匀舟宠溺地摸了摸宁远后脑勺，问，“怎么还背了个包？”
“呵。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把我衬衫扣子都拽掉了。”宁远说着将书包摔在许匀舟怀里，“要去哪？”
“散散步。”说着许匀只自然地牵起宁远的手，“先在你学校逛一圈吧？”
“行，可以。”
晚风微凉，夜空如同拉下一片深蓝色的帷幕，繁星点缀其中，嬉闹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歌声，从学校小广场那边传来。
宁远深吸一口气，舒心的环境和喜爱的人让他内心的烦躁也慢慢减少，两人在学校中心湖边停下，湖里的两只大白鹅，此刻正站在岸边，盯着过往的人群。
宁远的手还被许匀舟攥在手里，扭头看许匀舟的眼神一直在大白鹅身上，宁远禁不住问，“你这大晚上跑来，就是来看鹅？”
许匀舟低笑一声，“你要非说自己是大白鹅，我也没办法。”
“你才是大白鹅。”
“要不要坐一会儿？”宁远指着旁边的石凳又问。
“可以。”
湖边的石凳就像是专门为情侣设计，刚好坐下两个人，宁远靠在许匀舟肩上，身后人人群来往，也许会有不少人看过来，善意的目光也好攻击的目光也罢，宁远已全然不在乎。
“我怎么感觉你抑郁了呢？”见许匀舟一直不说话，宁远问，“有事？”
许匀舟长叹一口气，右手揽过宁远肩膀，“就是在想，怎么才能帮到你。”
“那想到了吗？”
许匀舟摇摇头，笑着问，“我能说一句很没用的话吗？”
宁远狐疑地看着他，“说。”
“我想你随心。”
宁远：“……”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一句没用的话，就是因为心里太乱，才会一直纠结。
“远远你看，报学校你说选离我学校近的，报专业，你说选择热门的，包括你现在做得很多事情，好像都是因为身边有声音说该做，你就去了，我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吗？你学这个专业，你喜欢吗？你加入学生会，你喜欢吗？你去参加创业活动，喜欢吗？包括现在，如果让你考研，你是真的因为喜欢因为想才去的吗？”
宁远被许匀舟突如其来的一席话打乱了心绪，他好像真的没考虑过，他的认知里，只要能让自己以后的生活好一些，那就是值得去做的事情。
生活哪有那么多任性，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罢了。
“怎么不说话？”许匀舟见宁远沉默，笑着问，“我猜你心里肯定说，我要是那样，饭都吃不上。”
宁远：“……”
“好了，现在那么好的氛围干嘛要说那么伤脑筋的事情，不要谈了。”
“那等我走了，你又躺在床上独自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