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错!”宁远急忙说,他真恨自己此刻不会安慰人,从头到尾只会重复着,“许匀舟,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许匀舟抬起手,轻碰了一下宁远的额头,“谢谢你,宁远,这几年我也总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当全世界都在说你错的时候,我总会陷入自我怀疑,或许是我真的错了,而且这种情况下,我想过很多彻底摆脱他们的办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但是那样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又该怎么生活,没有经济来源,我可能连书都读不起。”
这看起来是个死结。
但是宁远不死心。
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绝望。
或许许匀舟的父母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的孩子离不开他们,起码现在离不开,所以他们现在才肆无忌惮。
“该怎么办好啊。”宁远向后躺去,看着前方的监控发呆。
许匀舟靠着他躺下,“我没有放弃过。”
嗯?
宁远扭头看许匀舟。
“什么意思?”他问。
许匀舟嘴角微扬,“我没有放弃过,我一直想着脱离他们。”
宁远突然想起来顾超说的话。
顾超说过,许匀舟一直在赚钱。
“许匀舟,你赚钱?”后面的话宁远没问出口,他有些激动。
“嗯,我现在就想赶紧高考,然后去一个离他们很远的城市,很远很远。但我还是看不到希望,他们早就把我以后该读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大学期间该完成什么,以后干什么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我完全相信如果我不顺着他们,他们甚至连我的志愿都会改。”
精神死亡…
许匀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过这个词,也许只是匆匆一眼,但却让他记到现在。
他的父母就是不停地让他精神死亡,不停地剥削他独立的想法,然后在他空荡荡的脑壳里,强行注入自己的思想,驱使着他该如何如何。
但许匀舟也看到过一个词:触底反弹。
他不肯。
也不想…
“一个人对抗全世界,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许匀舟感慨。
会看到终点?
还是中途放弃,彻底成为牵线木偶。
更或者……
人生有很多种情况,最后的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即使是失败,也要亲身经历,才会死心。
许匀舟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躺在自己旁边的宁远注视着自己,感受到他慢慢握住自己的双手,然后十指相扣。
许匀舟懵地睁开眼,看了看两人紧握的双手,“宁远你…”
“许匀舟,你那天带电话跟我说的,你再跟我说一遍。”
宁远的眼睛本来就大,现在他眼带笑意的盯着自己,一下子让许匀舟乱了心绪。
那天的告白,许匀舟想了很久,才决定告诉宁远,他是真的以为,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宁远。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格外勇敢。
“宁远,我…”
宁远见他说话颤抖地样子,气得从床上坐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我跟你说,你今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
宁远只觉得眼前突然有个人影闪过,下一秒,双肩就被禁锢住,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许匀舟就吻了上来。
宁远只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烫了起来,一直烫到耳后根。
后知后觉,宁远一把推开了许匀舟。
一瞬间只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
宁远眼神到处晃,就是不敢看许匀舟。
“害羞了?”耳边突然响起许匀舟的声音。
尽管此刻宁远的脸已经红的跟红布一样,他依旧不想承认自己害羞了,没想到扭过头去一看,许匀舟的脸红的跟他差不多。
“呵!”这下他来了嘲笑许匀舟的底气,“我还以为某人不害羞呢。”
许匀舟揉了揉鼻子,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然后走过来,无比严肃地盯着宁远,“宁远。”
“嗯?怎么了?”宁远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还乐滋滋地翘起了二郎腿。
“我喜欢你。”许匀舟说得太过郑重。还是让宁远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房间里一下子又安静起来。
被许匀舟盯着,宁远呼吸越来越快。
“宁远,你理理我。”
见宁远不说话,许匀舟抬手覆在宁远的手背上,祈求道。
宁远轻咳了两声,从床上站起来,背着双手看着许匀舟。
“许匀舟,你还记得我刚来之前说得是什么吗?”
还没等许匀舟说话,宁远就迫不及待地说,“我说我是来带你走得。”
宁远说着朝许匀舟伸出右手,“许匀舟,要来就来个大的,你不用怕,这次我陪你对抗全世界,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