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多嘴,毕竟人与人之间本就是来来去去,交情能否一直维持下去也都看缘分,他们只恨当年江程来舞房时,他们没能未卜先知上前去要签名!
可如今看来,这两人不仅有联系,联系还非常紧密?
——不然这时候本该趁着势头洽谈更多资源合作的影帝,怎么会悠闲地陪宋笙来这里?!
宋笙无奈地笑了笑。
他可从未骗过人,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太多,眼下这个情况更让他头疼。
孙年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弱弱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公平竞争?”江程面无表情地说,将以势压人这事做得十分理直气壮。
而公平竞争四个字被他这么冷漠地说出来,孙年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欲哭无泪道:“不不不,其实我的舞编得差不多了,刚刚笙哥提的建议我们改掉应该就没事了!笙哥你帮江老师编舞去吧!”
江程继续用面无表情的脸说着听似客气的话:“这得由他决定,好像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孙年快裂了,他急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带着点哭音朝宋笙求助:“笙哥……”
“不要让他为难,”江程冷漠地提醒,“让他按自己的意愿做决定就可以,不用替我强迫他。”
这句话犹如暴击,孙年脸一绿,恨不得当场去世。
两名舞者也惊呆了,一问一答之间,江程明明说得挺冷静,甚至没什么语气起伏,可愣是让人感觉仿佛身处寒冬腊月,冷得瑟瑟发抖。
宋笙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叶子,老余,刚才我说的那几点你们试着改改,不行再来问我,或者问阿青也行。”
阿青就是工作室现在的负责人,是和宋笙一样有着同样多舞蹈经验的前辈。
两名舞者连连点头,宋笙看了江程一眼道:“你跟我来。”
……
走廊尽头的练舞室是不对外开放的。
今天这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宋笙等江程跟他一起走进来后,关了门就探究地问:“你怎么了?”
江程问:“他是谁?”
宋笙随口答:“阿年。”
江程又问:“阿年是谁?”
江程的问题近乎有些无理取闹,宋笙却还是心平气和地回答:“孙年,选秀出道的爱豆,出道才一年,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江程,你到底想问什么?”
宋笙对孙年没有什么偏爱,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觉得孙年学舞认真,特地关照过,可在察觉到孙年的异样之后,他就拉开了距离。
当然,对方不说,宋笙亦不会特意放到明面上来戳破。
那个孩子年纪还小,行事冲动,有些没头没脑。
保持距离,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他自然会看清楚宋笙的拒绝,等到这一段时期过去,也自然会回归到自己该走的道路上,从头到尾并不需要宋笙过多的参与,这亦是宋笙留给他的体面。
宋笙也根本无所谓江程刚才对待孙年的态度。
或者说,无关的人会有什么感受不关他的事,他的温柔不至于多到无处可放。
他只是有些在意江程的状态。
江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和他很熟?”
“他很早以前就来我们舞房学习舞蹈了。”宋笙的视线更为探究。
江程忽然问:“有我早?”
宋笙一愣。
阳光从玻璃窗外直射进来。
江程正对着窗户,那束耀眼的阳光直直照射在了江程的眼睛上。
他仿佛丝毫都不觉得刺眼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笙,而光斑亦将他这双形状好看的眼睛照得清晰,每一处细节都沾染了异常柔美的光晕。
可即使阳光如此温暖,温度如此灼热,江程与生俱来的冷感依旧没有消退丝毫,甚至在这种光线的化合作用之下,增添了一份邪肆的侵略性。
他看着宋笙,一字一句地问:“有我早吗?”
宋笙回了神,眯了眯眼,说:“没有。”
“也是,”江程的嗓音很轻,那一点都没挪动过的视线却召显着这场无声的拉锯并没有结束,“我不记得七年前来这里时有这号人物。”
他歪了歪脑袋,又问:“你叫他什么?”
宋笙没有再回答。
他看着江程,陷入沉默。
练舞室安静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声息。
阳光静静地洒落在一隅,光束中,晶莹的尘埃上下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