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别乱扑腾,我应该就能省点力气。” 盛绥挠他下颌边薄薄的皮肤,小声问,“那知知听不听话?”
季维知心脏那点地方都快被撩缩水了,又麻又烫,恨不得捧着送到人家手心里。
“我听。”
“真乖。”
这句话过后,季维知便失了理智。
心里,身体里,满满当当,独一个二爷。他想更疼,想让二爷也疼,却又舍不得人家疼,于是卖力地配合,连喊声都百转千回,简直不像平日那个他。
小狼的毛发都湿了,爪子挠出一床的皱褶,还在男人背上留下三道指印。
……
雨停了。
人还暖,夜还长。
季维知被盛绥罩在身下,要睡不睡,舒服得直哼唧,一个劲儿喊 “二爷”,喊完还不说事儿,惹得人心痒痒。
“怎么了这是?” 盛绥打趣道,“又腻歪。”
季维知赖了吧唧地打滚,枕着盛绥的手臂还不消停,玩人家的腰。
窄腰上一层紧实的肌肉,是长期锻炼和自律的标志,很好摸。
俩人一块冲完澡,回来时看到床单造得不成样子,相视一笑,不得不找新床单来换。天到底还没热透,盛绥不敢让季维知光津地乱跑,半哄半强制地给人套上睡衣。
折腾一通后,俩人合衣睡下,身心畅快。
季维知枕着胸膛,听心跳,没头没尾地说:“二爷,泊城军校新一期的学院招录开始了。”
耳朵下的跳动声明显加快了些。
“我知道。”
季维知说:“名单里,我…… 没看见你。”
“嗯,我没有报名。”
季维知怕他不高兴,手搂得紧些:“是因为肩膀么?你如果很想归队,或许…… 我问问萧上校有没有破格——”
“不用。” 盛绥不可能让季维知开这个口,就算有,不明不白的路子他也不愿意走,“我想好了。”
原先盛绥纠结于那个半途而废的梦,纠结于那些误解和与爱人身份的悬殊。
但现在他确实想好了。无论从哪方面看,归队的决定都很不理智。
以他的肩膀和年纪,能不能通过考核另说,万一真的通过,这个厂子很可能再一次落得无主的下场。
不值当。
再说,有些事,只有作为 “盛二爷” 才能做,当年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盛绥,背负不起来。
“我有时候也会纠结,什么才是对的,怎样才能圆季先生的梦。” 盛绥低下头,顺理成章地把这个吻变成接吻,“但当我看到那么多同袍,突然觉得我不是一定要‘回’到哪里才能圆梦。事实上,我更适合现在的位置。曾经我为了陈年琐事一直抵触,以至于忽视了自己其实也很喜欢经商。”
盛绥英俊的侧颜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比平日柔和:“反正,万事殊途,但此道不孤。”
季维知短暂地惊愕着,但这些又像是意料之中。
风浪月清,果断,赤诚。这是他的二爷。
“你放手去吧,二爷。” 季维知笑眯眯地说,
盛绥觉得有必要让季维知知道自己的打算,跟他说起日后规划,平常地像说 “我买了些土豆”:
“我早先为济善会申请下一笔慈善基金,反响还不错,很多泊城的富商都有入伙。这些可以用来兴校舍、教学楼。而且我的存款现洋也有不少,可以捐作流动开支用。
“轮渡公司暂归军政局,不用我操心。现在我唯一不敢动的就是勤盛桐油厂,它是你父亲的东西,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
盛绥说起这些并无波澜,似乎稀松平常。
季维知摇摇头,“它是你的。”
盛绥没说话,把人揽进怀里。
令人欣慰的是,在这个无情又多情的当口,毁家纾难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仅近一个月,泊城那头就有十多个家族慷慨解囊,为了支持后方散尽家财。
“雁大师生对桐油厂很重要。” 盛绥这番话,算是给勤盛定了性。
季维知在他下巴上嘬一口,“你觉得对的就尽管去做。反正不管在哪,你都是我的星星。”
——曾经想踮脚都够不到的星星。
季维知亲他的喉结,自己头上也落下细密的吻,手被人牢牢攥住。
“不用你来够,” 盛绥凝望着手心里的季维知,说,“我会自己走向你。”
第58章 归途
次日,蝉鸣鸟叫,烈日当头。
两人都很少睡懒觉,但这回不约而同地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