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也有几次,趁着机会暗示过婚姻,但韩文宇都以各种各样的藉口搪塞过去。那几次,她很是伤心失落。结婚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不能骗骗就算了。
那些时候,楚珈文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出身不好,那种豪门又特别讲究,说不定韩文宇是为了她好,怕她因为结婚这事受气呢。现在想想,为了原谅男人的谎言,她自己的底线却一再退让。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辛辛苦苦等来了——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就连听说韩文宇订婚的消息,她还是不信的。韩文宇含糊其辞,说是两家公司合并,为了扩大市场做的一个示好的动作。生意的事她不懂,虽然担忧加剧,可也说不出个门道来。
直到这事板上钉钉,她还忍住眼泪,傻傻问韩文宇:“这次总该不是骗我的吧。”
“豪门梦碎”,那可是字面意义上的“碎”。韩文宇结婚的时候,楚珈文砸了伸手能及的所有东西。她这样的失控,不单单是因为难过,而是气恼自己太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只是换来了更多的欺骗。她怨韩文宇,更怨自己,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如今一切重来,她闭上了眼睛。
“喂——”肖诚听着她半天没动静,确认电话还在通话中,沉默了一阵,才问说,“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一面是心安理得的谎言,一面是只有爱人之间才会有的,极为精准的直觉,楚珈文难以抉择,赌气道:“没有。”
“你骗不了我。”那头打火机“啪”的一声响,肖诚点了根烟。
楚珈文被气笑了,真是贼喊捉贼。
“吃药了么?”肖诚问。
“吃了。”
那头“嗤”的笑了,话语轻松又温情:“傻子。”
两人半晌无言。
楚珈文下定决心,即使是谎言,也不再去拆穿。
肖诚和韩文宇不一样。他从里到外,都透着干净。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去伤害别人。
楚珈文愿意为了肖诚再错一回。人活着,爱恨喜悲,就跟吃喝拉撒一样,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或许,这次结果不同呢。
“早点休息吧。”肖诚嘱咐,“疼得厉害了就去医院看看,别忍着。”
楚珈文答应:“知道了,我现在好多了。”将要挂上电话,她突然又叫住他,“肖诚——”
“唔。”那头的声音被缭绕的烟雾吞没,微弱得快要听不见。
“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跟人打架?”
“谁欺负你了?”肖诚警觉,突然打起精神。
“没事,我就是好奇。你说你以前练过散打,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把对手打败。”
“那个啊,”肖诚松懈,又抽了一口,笑笑说,“首先是要比对方聪明,找到对方弱点;然后就是出招要快,在对方攻击你以前,就先发制人;还有,要尊重对手,眼睛、后脑、裤裆,这些地方不能碰。”
楚珈文静静听着。
肖诚说完,对着冷场的电话自嘲:“我说的这些,都不是你们女的爱听的东西。”
“没有,”楚珈文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肖诚在电话那边,开心笑了几声。
楚珈文问:“你不信?”
“我信。”肖诚又笑,“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我喜欢听你说话’这种七个字的长难句,我理解不了,只能拣重点,听出个‘我喜欢你’。”
楚珈文这一天,终于如释重负挑了挑嘴角:“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洗了个温水澡,疲倦倒在床上。
周遭漆黑,瞳仁闪亮,她心里在想的,是他沙哑浑厚的嗓音,线条流畅的肌肉,火炭般炙热的怀抱,长着层薄茧的手掌……全都是美好的东西。
☆、咬牙切齿
几株紫薇树下,女孩一袭白裙,细细弱弱站着。天刚开始落雨,粉紫的花瓣被豆大的雨点砸落,洒在女孩的黑发白裙上。她精致的脸上,挂着两串水珠,不知是雨还是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韩文宣从车窗向外望,心中得意。
自古雄性追逐雌性,根本不需要武力,只需要一个“爱”字。不能让对方爱上你,那就要利用她爱的那个男人。这个字,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能让她跪在你的西装裤下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