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音系草又被撩_作者:提裙(218)

  “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多久。”

  低沉的回话声刚刚落下,书房内便骤然响起提高音量的质问:“你难道不清楚我对这种事的态度吗?是明知故犯的挑衅,还是说在标新立异,有样学样?”

  孟居听出父亲的责难中牵扯着自己早出柜的发小,觉得甚是无理,出言反驳:“这是我自愿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对,没有关系。”孟父自嘲般重复了一遍,挥动臂弯的力气几乎要把手中的相册甩烂,“我管不了别人的儿子,只能怪自己没有教育好你!如果我家里生了一个女儿,一定会教她什么是廉耻自爱,难不成你也要我教吗?”

  原来自己是不知廉耻。

  狂躁蛮横的定义让孟居怔然在原地,原本想说的百十句话都卡在嗓间,他的喉咙又痛起来,吞咽唾沫也觉得胀涩难受,便只是木讷地站着,任由责骂。

  可他一个从小能言善辩的人,越是沉默寡言时,落在父母眼中大概就越是违逆反叛。

  局势僵持许久,书房外传来白管家敲门的声音。

  “夫人,刘医生上门来了。”

  事发突然,孟母也一时错愕,还没来得及与丈夫商量,更不知道该在这场父子博弈中扮演何种角色。

  她只能抬臂轻攥爱人的衣袖,温婉染愁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劝止,转头看向儿子,轻声开口说:“小居,你先出去吧。”

  父亲对于这件事的怒火还远不会消退,孟居立在原地迟疑几秒钟,低低地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开。

  迈下楼梯时,孟居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脚步更加虚浮无力,回到自己的房间会见家庭医生,答他的话也都是恹恹的毫无精神。

  “你病得明明还很重,不打针又不好好休息,连药也吃得断断续续,怎么可能会好呢?”

  刘医生把体温计的屏幕凑到孟居的面前。大概因为旅途劳顿,原本降下去的体温又烧起来了一点。

  “不就是感冒嘛。”孟居觉得身心俱疲,懒得合拢听诊时散起的衣襟,直接瘫倒进沙发里。

  “你这可不是普通伤风睡一觉就能好,明显是瞎折腾得更严重了。我让助手送一些消炎退烧还有抗病毒的药剂过来,你老老实实躺下准备补液吧。”

  青年不以为意的样子让家庭医生颇感头痛,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捞进卧室。

  孟居从沙发移进床铺,烦躁地蒙上头只留一条胳膊在被子外面,闷声说:“好,你扎吧。”

  感冒坚持了两天,最后到底是挂水收场。

  孟居仰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输液器的橡胶管,看里面的液体一滴滴掉落下来。

  发够了呆后摸出手机随意翻看,这才发现未读列表中躺着一条来自慕昀的短信。

  [最近有事要忙,可能没办法及时回微信消息,不要担心。]

  短短的两行字,孟居看了好几遍,手指在九宫格输入法上游移许久,还是只回复了一个“好”字过去。

  自己的事本来是想先瞒一阵子,等合适的时机再和家里说,不料竟然是被意外发现,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除了父亲的暴怒之外,一切都还是未知。

  从下午时昀哥的表情来猜,他应该是遇到了非常棘手又不想说出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给他添烦了。

  孟居是真的疲惫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子里越发沉重,躺在床上渐渐睡过去,连拔针时都浑然不觉。

  旭日东升,晨光绚烂。

  一觉到天亮后,孟居被家里的阿姨叫下楼吃早餐。

  明朗安静的餐厅里,孟父孟母都已经在椅上就坐。米白色的长桌台上摆着阔别半月的中式早点,酥饼锅贴、蟹肉汤包、米粥小菜都散着诱人的鲜香。

  “爸妈早。”明知不会有回应,孟居还是立在父亲身畔道了问候。

  “坐下吃东西吧。”孟母亲自盛了一碗瘦肉粥递到儿子手边,顺便瞥了眼他还算不错的精神状态,没有多说别的。

  从昨天下飞机后就没有吃过东西,孟居的腹中空荡,顾不得身侧另一人的脸色有多阴沉,坐下静静地吃早饭。

  一餐过半,孟靖程率先放下手中的碗筷,边用餐布擦着手指,边头也不抬地沉声开口:“吃完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出门。”

  孟居伸筷夹酱黄瓜的动作略顿。

  是在说自己吧?

  敏感时期,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引起双倍注意,更何况他从来不会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和母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