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_作者:刑上香(71)

表演的时候全靠针剂药效顶着,一下来人就彻底不行了,倒在沙发上就没起来。

迷迷糊糊让人送医院去,白天打完针 ,晚上就又烧起来。

反反复复好几天,到了回家养病的时候,陆忱为了照顾他,硬是两天没去学校。

这还能不记得么。

陆忱就说:“其实你表演那天,我去过。”

“就是,想给你送点吃的。”

宁晃“哦”了一声,一点惊讶的表情没露出来、

陆忱这才感觉不对劲儿,抬眼看他,说:“……你知道啊?”

宁晃白他一眼,说:“大雪天抱着保温桶傻站在那,想看不见都挺难的。”

陆忱便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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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连陆忱怎么把保温壶塞给工作人员,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病的头晕眼花,一抬头瞧见陆忱,险些以为自己病更重了,还问助理来着,说:“我特么这要是产生幻觉了,还能不能上台?”

结果被把助理吓得够呛,赶紧又给他喂了一片退烧药,说:“你瞧见什么幻觉了。”

“我看见……”他一边喝水,一边吃药,忽得顿了顿,说,“算了,你等会。”

他就循着陆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便碰见抱着两个大保温桶的工作人员,还在那闲聊,说现在孩子长得真好看,就刚刚那个小帅哥,自己进娱乐圈都够格了。

那保温桶长得很眼熟,他便给要过来了。

抱到后台,一样一样拿出来,粥粥水水带上小菜,热气腾腾摆了小半张桌子。

他感冒了吃什么都难受,其实尝不出好坏。

只是一口一口慢吞吞往下咽,肠胃暖和了一点,似乎人也就跟着暖和一点。

那天夏子竽是他请来的嘉宾,过来看他,见他吃上了饭,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助理说一天都没吃东西,过来找我搬救兵,吓我一跳。”

虽说歌手空腹上台状态好,但宁晃眼下这个状态,空腹铁定撑不过全程演唱会。

忽得瞧见两个大保温壶放在边儿上,说:“这哪儿来的?伯母送的?”

宁晃摇了摇头,也不难过,就说:“她说今天不来了,那边的家里也有人感冒了,走不开。”

夏子竽的心就沉了下去,却笑了笑,又换了一个猜测:“那是你大侄子送的?”

他就点了点头。

“人呢?”

“走了。”

确切来说,是跑了。

见了他跟小鸡见了老鹰一样,扔下保温桶就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头的话说重了。

夏子竽愣了一下,说:“走了?你怎么不留下来,好歹是第一场演唱会,送个饭就让人走啊。”

他没力气跟她抬杠,就说:“你别管了。”

夏子竽犹豫了一下,兴许是已经猜出什么了,便说:“宁晃,你要不还是把人叫回来吧,台下有个自己人,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说:“走都走了,算了。”

“我把他叫回来,他也没心思看演唱会,回头再让他提心吊胆一晚上,担心我病死在台上。”

夏子竽便说,宁晃,你就算今天死了,那也不是病死的,多半是憋死的。

他说:“那也是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夏子竽还想再劝,一转头,却看他病恹恹垂着头吃粥,嘴角却是透着一点笑意的。

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说:“好吧好吧,至少吃了饭就行。”

宁晃的手机响了响。

她说:“又是你那大侄子?说什么?”

宁晃说:“祝我顺利。”

他慢慢按着手机,回答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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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到两个人在床上赖到肚子咕咕叫,才不情不愿爬起来的。

陆老板到处找他被小叔叔扔掉的腰带。

宁晃不情不愿地找自己穿过来的衣服。

皮外套、工装裤、颈环、长筒靴。

下一刻就要骑上机车出去打架斗殴的靓仔套装。

看一件沉默一件,眉头倒竖,很想劝失忆后的自己从良。

穿倒是也能穿上,但多少有点紧绷,三十几岁的人了,总觉得有点冒傻气。

便招呼陆老板:“有干净的衬衫没有,借我一件。

陆老板从他整整齐齐的行李箱里,捡出一件浅灰色的来给他。

宁晃就把袖子挽起,松松垮垮垂在手腕。衣领扣子解开好几颗,配了银色的挂链,用手拢起马尾时,越发显得颈项白皙修长,男友衬衫穿得坦坦荡荡、风雅漂亮。

陆忱刚刚把自己的腰带从床底下给找出来,抬眼就瞧见宁晃穿着自己的衬衫,坐在床边,咬着一根皮筋儿,跟马尾作斗争的模样。

心弦就仿佛被轻轻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