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西看着前方,语调平静的陈述着:“之前他们也就是冷漠了点,不亲密也不争吵,我还以为是彼此忙于工作的缘故,还傻傻地觉得大家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却不知从那时起两人之间就了有一道无法填补的裂缝。”
“在我十三岁那年,这条缝就更大了,那个男人连表面关系也不想维持了,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一回家就跟我妈妈吵架。”
“他俩吵得最凶那天……”
乔以西沉默了,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江倒海。
那天瓷器玻璃碎了一地,刚从外面回来的他趴在门口,听着屋内的争吵不断地流着泪。
他听到箫德宇说:“对啊,我就是出轨了,还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了个儿子,这又怎么样?那孩子长的像我,不像你生的!”
“长成那个样子,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我带出去人都说他是我女儿,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丢人?乔以西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孺慕爱戴的父亲的真面目。
以为伤疤结痂了就不会疼,原来再次剖开还是会血淋淋的,连着皮肉一直蔓延。
忽地,头顶一沉,一只大手覆了上去。
虽然自己还在懵愣着,乔以西的语气也很平静,但简洛北就是能察觉到他那浓到化不开的哀伤。
像给受到惊吓的小奶猫顺毛一样,简洛北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乔以西的头顶:“乔以西,都过去了,摸摸头,把不好的东西都忘掉。”
乔以西抬眼看着对方,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这无边夜色中最绚烂也是唯一一株的光芒。
“嗯。”乔以西点头,弯了弯唇瓣。
把不好的东西都忘掉。
*
这场秋雨第二天就停了。
因为乔以西的电车还没修好,简洛北给他发了个短信,然后让简父开车把自己送到了学校,还找门卫大叔拿回了自己的书包。
走到门口时,看见陆池青跟另一个不认识的学生在值班。
简洛北觉得有些纳闷,就多问了一嘴。
“学长,你不是跟乔以西一组的吗?换人啦?”
陆池青闻言却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乔以西今天不来学校了。”
简洛北一愣:“不来了?为什么?”
陆池青摇头:“乔学弟没跟我说,简学弟你竟然不知道吗?”
简洛北真不知道。
早上他给乔以西发消息说今天不跟他一起上学时,乔以西还回他一个“好”呢。
怎么就不来学校了?
简洛北到了班,还真发现乔以西的位置是空着的,他问张文哲,张文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你跟我乔哥不是一个小区的吗?”
这乔以西,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简洛北想了一个早自习,脑补得什么都有,甚至连箫德宇把他绑架走了都脑补出来了,实在是担心,一下课就跑去办公室找了老贺。
“他请病假了。”老贺说。
第38章
“箫以西, 都怪你,那只蛾子我还没好好看呢,你竟然让它跑了!”
“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十三岁的简洛北扁着嘴,在灌木丛中翻来找去, 可都一无所获。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跟他相比, 身形较矮小的小少年,正眼尾通红绞着手指。
“北北,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你又这样。”简洛北皱着眉头, “别老哭哭啼啼的行不行?我看见那只蛾子就跑这一片了, 你快跟我一起找。”
“哦, 好。”箫以西伸手抹了抹眼泪, 开始跟简洛北一起找。
可他心里藏着事儿, 思绪也一团乱, 机械地在灌木丛中翻找着, 却没注意蛾子就在触手可及处, 但因为他的心不在焉,这东西受到惊吓, 扑闪着翅膀飞跑了。
“这下真的找不到了。”简洛北望着飞远的小点, 怒其不争地埋怨着,“箫以西, 你好笨啊!”
以往箫以西听到这句话,都会上前拉着简洛北的胳膊软软地说着对不起, 然后简洛北就会原谅他,然而这次却不是这样。
箫以西沉默着低下了头,然后自暴自弃似的说:“对,我就是很笨, 还爱哭。”
这句话刚说完,泪水就模糊了他的视线,啪嗒啪嗒砸到地面上,他伸手把眼泪抹去,可是视线刚清晰了几秒,很快就又朦胧了。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和难过想发泄。
“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小胖他们也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