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单手搂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肉,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说是吻,太过凶狠,柏珩像是要吃掉贺聆一般,狠重地掠夺躲避的唇舌。
强迫性的亲吻绝对称不上美好,可惜贺聆在身手方面从来都不是柏珩的对手,挣扎了几瞬没能成功,气得眼睛里都在冒火。
半晌,柏珩才终于尝够了似的,依依不舍地松开。
贺聆一得到自由,就下意识抬起了手,但最终理智还是没让他照着柏珩的脸打下去。
他唇舌发麻,怒不可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柏珩仍将贺聆圈禁在怀里,反问,“他能做的,我不能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贺聆简直被气笑了,讥讽道,“你是我什么人,他是我什么人,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柏珩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受伤。
贺聆推开他,舔了舔发麻的唇瓣,“趁我还没有发火前离开。”
说着,弯腰去捡散落的文件。
他不止一次用甚至算得上是命令的语气跟柏珩讲话,每次柏珩都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可那是以前。
现下柏珩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语气道,“贺聆,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狗吗?喜欢的时候摸摸头给点奖励,不喜欢了就一脚踹开,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反正我舍不得对你怎么样,是吗?”
贺聆动作一顿,起身无奈道,“你要作践自己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柏珩神色森然,一张美人面显现出极度的冷艳,“贺聆,我今天来这里就已经好了被你记恨的准备。”
贺聆眉头蹙起,疑惑地看着陌生的柏珩。
柏珩咬牙道,“当时我哥哥给了你两个选择,现在我同样要给你两个选择。”
贺聆有一瞬的慌张,但又很快想起他跟柏珩没有关系,迅速冷静下来,“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柏珩定定地望着他,“看着我蒙在鼓里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吧?”
贺聆咬牙不语。
“在我和利益之间你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那么想必今天你也不难做出抉择。”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柏珩说,“跟戚树乔分手,你想要的就都能得到。”
贺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几瞬,血液翻滚,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柏珩眼瞳闪烁,“你当时怎么对我,现在就怎么对戚树乔,很难选吗?”
再次被踩了底线贺聆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自己的怒气,“这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
“如果我偏要你选呢?”
贺聆喉头滚动,“你们柏家是不是就会用这种手段逼迫人妥协?”
柏珩脸色难看至极,涩声回,“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是柏家人。”
如果贺聆招惹到的是一个普通人,踹了也就踹了,哪里还能站在他面前要他做选择?
可相比贺聆的质问,更让柏珩难过的是当日贺聆毫不犹豫地为了工作跟他说分手,如今却没能即刻在戚树乔和利益之间做出选择。
戚树乔对他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贺聆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曾有过无限甜蜜的柏珩会拿他的事业威胁他,他蹙眉看着眼睛微红的柏珩,至此才确认柏珩是真真切切地变了。
很难形容贺聆此时的感受,愤怒、失望、无力,也许还有一点为柏珩不复存在的天真而惋惜。
情人成怨偶,人间憾事。
戚树乔对贺聆而言远远没有工作重要,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遂了柏珩的愿,他很轻地笑了笑,“那随你便吧。”
柏珩的眼圈刷的一下绯红,“你选戚树乔?”
贺聆抄起文件,唇角沉下去,静静地看了柏珩两秒,说,“我也不是离了这份工作就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柏珩像是被困入迷宫的人,他困惑不已又委屈至极,“你可以为了他放弃工作,那我呢......你就那么喜欢他?”
“你错了小柏,我只是很讨厌被人威胁。”贺聆顿觉疲惫,“同个招数一次好使,两次就太没意思了。”
他接受不了柏珩也拿他最为重视的东西来逼迫他,无关喜欢谁。
他无视柏珩惨白的脸色,决绝地打开门离去,柏珩追了一步又硬生生顿住。
他想,贺聆是一尾生在辽阔无垠大海里自由自在的鱼,哪怕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也网不住。
不过贺聆很快就能体会到他当日被舍弃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