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商赶时间,两人并没有逗留太久。出了便利店,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江郁可:“那个门录指纹特别麻烦,要他们门锁公司的人上门来处理。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你先用钥匙开门吧。”
他打了电话喊贺铭灏下楼,让他把江郁可送回家。隔着手机江郁可都听到了贺铭灏的怒吼:“我看起来很闲吗?!”
“你最近不是没项目吗?我看你是挺闲的。”
贺铭灏更愤怒了:“我是工具人?!成天帮你安抚这个小情人那个小情人?!”
“说话注意一点。”傅黎商面无表情地警告他,“我现在是已婚人士。”
贺铭灏:“......”
“我们在停车场等你,挂了。”
几分钟以后贺铭灏拿着车钥匙来到了停车场,现在离开会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傅黎商见司机出现自己便离开了。
江郁可并没有重新买手机卡,他嫌麻烦,傅黎商又给过他一个手机,于是干脆把里面的卡拔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手机里。
路上江郁可问了一嘴林桢宇,贺铭灏说他们走了以后林桢宇很快也走了,临走前还对他放了好些狠话。
“你最好不要跟他有瓜葛。”贺铭灏提醒他,“他脾气大,他爸妈又那么宠他,你肯定要吃亏的。”
江郁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车况,回道:“他一个小孩,只要别太过分,我能跟他计较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冷,仔细一听还有点像傅黎商平时说话的语气。贺铭灏睨了他一眼,暗暗啧了两声,这对夫夫的醋劲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贺铭灏把人送到家以后就离开了,江郁可把买的衣物整理出来,该洗的丢进洗衣机,该穿的挂进衣柜。收拾完发现傅黎商给他发了短信,说晚饭让他自己吃,他开完会就会回家。
冰箱里有好多食材,江郁可煮了点面条,随便吃了几口便回卧室了。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睡好,眼下有了困意,他洗漱完便上床睡觉了。
他睡得浅,像是心里惦记着事,总是睡一会儿就惊醒。好不容易睡着了,门外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概是傅黎商回来了。
江郁可翻了个身,仍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没过多久身侧的那个空位被填满,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江郁可迷糊地往他怀里钻,呢喃着叫他。
一个吻落在他的发顶,太轻了,江郁可几乎感觉不到。
他又做了梦,梦里的家属拽着他,他们在病房门口拉扯。里面躺着的受害者身上插满了仪器,他们的一声声质问像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江郁可的脸上。
再次醒来是凌晨三点,江郁可睁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虚无,小心翼翼地拿开男人搂在他腰上的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又从冰箱的冰格里拿了几块冰丢了进去。一杯冰水下肚,江郁可才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指尖。
阳台上挂着他今天洗好的衣服,在地面上洇出了一小块水渍。江郁可推门走了出去,外头黑漆漆的,初秋的夜渗着丝丝凉意,江郁可靠在栏杆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白天贺铭灏的质问到底是变成了一根刺,他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大脑潜意识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自从和傅黎商重逢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江郁可想了很久,把原因归结于傅黎商太好了。
太美好了,他又带给他这些美好的,遥不可及的事物。以前他还能小心翼翼地捧着,但现在连伸手触碰都有点胆怯了。
身后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江郁可怔怔地盯着不远处的那棵树。他想得太入神,并没有注意。
肩上一重,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江郁可吹了风,身上冰冰凉凉的,他侧头去看,男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闭着眼睛像是困极了。
江郁可也没有说话,他在等他开口。然而等了好长时间,傅黎商都只是那么抱着他,仿佛自己是一只非常舒适的抱枕,能助他美美地入睡。
两人大男人半夜三点在阳台看风景,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诡异。最终还是江郁可没沉住气,他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啊?宝宝。”
傅黎商沙哑深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带着浓浓的困意:“又做噩梦了?”
江郁可应了声:“嗯。”
男人紧了紧手臂,他身上很热,把江郁可冰凉的皮肤都熨上了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