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_作者:恶意入梦(245)

  房间里,门窗紧闭,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内没有一丝光亮,漆黑一片。

  屋内依旧是一片狼籍。

  在坚硬的木门上,满是alpha试图离开房间的尖利抓痕。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恭沉用镣铐拷住了自己的双手,将自己困在房间内。

  他的手上满是刺目的血迹。

  不只是他的手指上,他的指缝间、手背、衣服、脖颈……血迹斑斑。

  alpha在陷入易感期之时,不仅会伤害他人,同样也会伤害自己。

  浅淡深沉的树木清香缓缓的在房间内弥漫,飘荡开来。

  恭沉靠着房门,整张脸深深的埋入进松软的毛毯之中。

  他紧闭着双眼,沉浸在这令人迷醉的树香之中,不愿醒来。

  每个月,唯有到这个时候,他那始终漂泊无依的感情,才像是终于找到了片刻的慰藉和宁静。

  许久,恭沉才再次从毛毯中抬起了头。

  他睁着双眼,静静的目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气,久久未动。

  他眼神幽冷又空洞,脸上只剩下了无尽的寂寥。

  还有三个月……

  他心中呢喃。

  三个月后,蒲遥知和他母亲所约定的时间终于到期。

  那个时候,也就是他进入疯人院的日子。

  恭沉的心中无比平静。

  不论他的结局到底如何,他早已做好了面临的准备。

  *

  ……

  又一个月过。

  最近到了生病的高发期。

  由于白天和晚上的温度相差变化太大,因此最近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发烧感冒请了病假。

  beta虽然不如alpha的身体强壮,但却也不像omega那样脆弱,蒲遥知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没怎么生病过。

  他以为,这次的感冒发烧流行季依旧和他毫无关系。

  但没想到,周日假期才过,周一这天早上,他就病在了家中。

  一开始,他并未发觉。

  他躺在床上,只是觉得身体的温度比平常似乎要高上一些,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无法正常的思考。

  他没有发觉自己生了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好似灌了铅,根本没办法抬起手臂。

  订好的上班闹钟响了又响,但因为始终未得到主人的反馈,于是在响了大概十几声之后,最终还是沉寂了下来。

  蒲遥知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本想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去上班,但他却怎么也动不了。

  迷迷糊糊间,他闭着眼,不知不觉的再次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之时,一睁开眼,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恭沉那张着急而关切的俊脸。

  只见高大的alpha跪在床边,眼神关切的望着他,两眼发红,像是已经哭过了的模样。

  见他醒来,恭沉顿时长舒了口气,好似这才终于安了心。

  蒲遥知安静的看了恭沉一眼,而后抬眸,望了眼床头和手背的方向。

  床头,打着一盆清水。

  水盆边是一块方正叠好的毛巾。

  至于他的手背上,则扎着输液管。

  恭沉应当是把他的家庭医生给特地叫过来了一趟。

  他面无表情的环顾了房间内的情景一圈,最后视线一转,再次落回到了模样略显狼狈的恭沉身上。

  他声音嘶哑,“……你怎么在这?”

  蒲遥知话出,恭沉一怔。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我进你的屋子,我这就离开。”

  恭沉讪讪的看了蒲遥知一眼,嗫嚅着出声道歉,然后立刻准备离开房间。

  他没忘记这件事。

  恭沉正要走,见状,蒲遥知叫住了他。

  “站住。”

  声音很轻。

  但却瞬间凝固住了恭沉的身形。

  恭沉定住,僵硬的回头。

  以为是蒲遥知生气了,他垂下了脑袋,端正的跪在了床边,闷声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再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

  蒲遥知:“……”

  蒲遥知:“我没生气。”

  蒲遥知的语气和口吻,第一次如此的温和。

  恭沉诧异错愕抬头。

  他受宠若惊。

  “我刚才的问题,”蒲遥知再次开口,追问,“回答。”

  恭沉张了张嘴,刚想要解释,但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便又迅速的闭上了嘴。

  他涨红了脸,词穷又心虚,不知该如何解释。

  此刻,他乖巧安静的跪在蒲遥知的面前,模样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然后乖乖认错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