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大概观察来看,这里环境很好,虽然是高层的住宅楼,但看户型层高至少达到了3米以上,而且楼与楼之间都有很宽阔的间隔,一点都不拥挤,也不影响采光。
街对面就是存月湖公园,自然形成的淡水湖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城市中是极其难得的美景。
住在这里,想必在楼上隔着窗户随时随地都能看到静谧的湖泊和城市的夜景,别提有多安逸。
陆长明还挺会找地方的。
不过想象到S市恐怖的房价,池霁有些唏嘘。
以这里所处的位置来看,估计他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付清首付。
说出来虽然有些矫情,但他还是必须承认自己对于生活环境的要求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吃穿用度可以节俭,住的地方完全不能糊弄。
不但要干净,而且要安静,不能有奇怪的街坊邻居,来来往往的人也不能太过于密集。
以上只要有一点达不到,他就会发自内心的焦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这其实也怪不了他,从记事开始池家就给了他太好的物质生活。
住的是最高档的别墅区,睡的是最高级的乳胶床垫,穿的是最昂贵的真丝睡衣。
渴了不需要开口,只需要一个眼神阿姨就会把杯子端到面前,推开门就是有园丁定期修剪打扫的花园和草坪,光脚踩在上面奔跑都不会被半颗石子硌到脚掌。被这样当成宝贝疙瘩在外人的艳羡中如此金贵的养到十几岁,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服务,好像天生高人一等,想不沾点王子病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种生长在变相溺爱的成长环境却一朝跌入谷底的落差让池霁在出国之后一度很不适应,因为没有自理能力遭受过无数异样的眼光。
那些嘲笑和调戏,也几乎让他没办法抬起头做人。
以至于最后搬出学校宿舍之后,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磕磕绊绊的学会独立自主生活。
回忆起来,其实别人的冷嘲热讽并没有错。
他就是一只习惯了张开嘴等着父母喂食吃的麻雀,一旦被父母遗弃从巢里掉下来,别说挥着翅膀起飞了,就算侥幸没被摔死,想不被饿死都很难。
如果不是姚思梅于心不忍,一直在背着池承霖偷偷打钱,当时的他距离饿死似乎真的不远。
曾几何时,一日三餐和水电房贷都不是他需要发愁或者操心的问题。
而现在的他连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虽说等工作走上正轨很快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但背后一直都有池承霖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
对方能容忍自己一帆风顺的生活多久呢?
池霁不知道。
即使手里捏着公司最大占有率的股份,池霁都不敢保证这些东西会永远属于自己。
毕竟池承霖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把他的东西抢走。
当年的自己一无所有的去了米国,时隔这么久之后回来身上也依旧没有什么值的被抢走的东西,之所以能继承这家公司,归根结底大概也是因为池承霖根本没怎么放在眼里。
而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陆长明歪打正着的跑来代言了。
受到陆长明知名度的影响,这家公司股份的含金量估计很快就会出现质变。
到了那时候,池霁不信池承霖能忍住不下手。
这股份他又能抓在手里多久呢?
落叶尚且可以归根,没有人愿意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可他面对这样的现状竟丝毫没有任何办法,
池霁从远处的湖面收回视线,垂下眼睛望向自己脚边的行李箱,放在口袋里抓着手机的指尖动了动,不自觉的转过头抬眸凝望面前的高楼,莫名酸了眼眶。
下一秒,掌心的手机仿佛有所预感一般开始振动。
池霁连屏幕都没看就飞快的接起电话,开口便道:“喂,陆长明,我能进去了吗?”
意料之外的是,手机另一边说话的人并不是陆长明,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池霁曾经听到过。
“你好呀池先生,我不是陆哥,是他让我来接你的。小区门口穿黑色衣服旁边放着银白色行李箱的是你吗?你转头看看我,我在这里!”
话音落后,池霁下意识望了望,刚好看到小区里面有一个戴着橙黄色毛线帽的女孩在原地不停跳跃着朝自己招手,是之前在视频电话里见过的茅晓,陆长明的助理。
池霁抬起手臂挥了挥手,然后将手机收回兜里,拉着箱子走向小区大门的入口。
在池霁走过去的途中,茅晓就小跑着在安保室出示了通行证,保安检查确定之后就在电脑上保存记录,然后开门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