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余简的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了,余简第二天才过来找他借钱。
余简本身就是个药罐子,高额的医药费足够将他压垮了,以至于吃完了先前妇人买给他的药,他就没有自己 买过药吃了,也难怪那次他弄伤了余简,过了一夜伤口都没有自动凝固。
韩谌对余简的偏见太深,当时下意识的认为是余简按耐不住了,这么多年想都费尽心思接近他,难道不就是 为了钱?
犹豫了许久,他才拿起手机给余简拨了个电话,听见里面传来的忙音,后知后觉的想起陆越早就将他拉黑 了。
顿时脸色便冷了下来,又拿起办公桌旁的座机拨通了余简的号码。
很意外,就连座机拨过去,都显示他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听见听筒里传来标准机械的女声,韩谌感觉心口一怔,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余简是个很容易看见的人,而且 联系对方几乎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余简就会主动过来找他。
可拨了好几次,听筒里传出的话一直都没有变过。
离上一次去医院里找余简,已经过了快要一个月,这期间余简竟再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短信,前几天是平安 夜,他竟还刻意得去等到余简给他发短信过来。
每逢节日,余简的祝福短信都不会少,这次也应该不会例外。
他想好了,等余简发了短信,他会回复一条短信给余简,让对方从陆越那里辞职,至于和陆越签的那张合同 这些他都可以去处理好。
但从当天零点等到了第二天零点,和余简的短信界面依旧停留在上个月的二十二号,那天是小雪,余简给他 发了消息道歉认错,他没有回复余简。
余简没有发短信给他。
头一回主动拨电话去找余简,居然也拨不通了,韩谌不信陆越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提前知道他公司里的座 机号,然后在余简的手机里标注黑名单。
他把助理叫了进来,然后要助理把手机给他。
助理虽然疑惑,但还是把手机掏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手里。
韩谌用助理的手机再次拨了余简的电话号码,不知为何,这串数字他从未在手机里存过,可却能下意识的将 号码全部都在按键里输出来,结果还是一个样,余简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男人的俊脸冷了下来。
助理接过自己的手机,神色小心的问,“韩总……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余简现在在做什么?”
“这几天鑫城集团的陆总都在医院里照顾他……他似乎……”
“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具体指的是哪一方面,助理不太敢说出来,毕竟人还活着,而且韩谌现在脸上沉得吓人,很难不迁 怒于他,说来倒也是奇怪,前段时间韩谌还对余简不闻不问,甚至还开除了余简,告诉保安从此以后不允许在公 司看见这个人。
现在……居然还特意命他去打听和余简有关的消息,倒也是奇怪。
余简本身就体虚,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每天几头忙碌,还要腾出时间星期五过来找韩谌,本就单薄的身躯 瘦得跟张纸似的,更别提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孕。
男人怀孕本就和女子有些不同,更何况余简的体质太弱了,不适合过度的性事,也不适合生育。
听见陆越在医院里陪余简,男人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指也跟着紧攥了起来。
他没预料过自己还会去一趟医院。
青年今天的身体状态似乎还不错,一个人在医院楼下晒了会太阳,世界上最舒适的莫过于在寒冷的冬季寻到 一处向阳的地方,看见余简了,好似胸腔内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韩谌正要走过去,却看见余简身后跟上来 一个男人,男人脱去自己的外衣,而后披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发觉到对方的动作,余简愣了愣,看着站在他身后面色温和的男人。
“别看太阳挺大的,其实今天的温度也不超过十度,你现在也不适合生病,我是怕你到时候又给我添麻烦。”
说是害怕添麻烦,其实陆越大可不必管他的。
但陆越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里看他,时间久了余简其实也很愧疚,陆越其实没有必要对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 太好,他们认识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可陆越已经帮了他太多,分明签的合同是要他工作十年,只要他提起要出 院回公司工作,陆越就道,“是不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苛待员工,连员工生病了都必须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