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你曾经碰上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但是六年过去,你不会的物理题我陪你解开了,其余的题我不确定能不能解,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保证会陪你找方法。”
徐诀一手托住陈谴的腕子,一手挠挠蹭在脸庞的毛绒耳罩,说完正经话完有些不好意思:“你别不吱声儿,好歹嗯一下,我很需要鼓励的。”
半天没听到回应,徐诀更想钻地洞了,可是这里没有地洞,只有洗手间该有的洞,钻是不可能钻的,徐诀撇过脸去,手在湿答答的衣摆上搓了搓。
忽然,怀中空了一半,滚烫的耳朵覆了层冰凉,陈谴腾出个手摸了摸他:“耳朵都红了,笨蛋。”
得到回应,徐诀立马把脑袋转了回来,偏头将耳朵蹭入陈谴似要抽离的手掌中:“我今天做得很过分,我认错,但你答应过不会把我轰出家门的。”
陈谴向来懂得自我调节,今晚这样清醒状态下的情绪外露还是十七岁之后的头一回,但释放过受抚过,好像比以往舒坦许多。
他拽了拽徐诀的耳垂:“你弯下点腰。”
待徐诀弯到和他的视线呈同一高度,他揉了把徐诀的头发:“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得那样风轻云淡,其实陈谴不曾对任何一个人提过这句话,眼下冲动,是因为笃定他这回没看错人。
这场大雪化尽后气温并没回暖些许,但出行总比天气恶劣时要方便。陈谴外出很勤,他借了伍岸的川崎到处跑,耗完油就自觉给人满上,伍岸说:“要不你就把车要去吧,我想换新宠了。”
陈谴平时在麋鹿小费收得欢,这种便宜却不占,将钥匙挂到酒瓶子上:“你二手价转我还能考虑考虑。”
“算了吧,费劲儿。”伍岸将刚进的一批货撂到吧台下,“我上回见着你家弟弟骑单车驮你下班,天天这样哼哧多累啊,要不然你教他骑摩托,省点力气。”
陈谴笑道:“换个方式哼哧你看他累不累。”
伍岸面色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哎呀,尝过味儿了?”
陈谴刮了刮指腹,说:“他很纯的,头一回只敢照着我腿根儿搓两下。”
伍岸惊了:“是你魅力太大还是他太没定力啊,就两下?”
陈谴投去无语的眼神:“谁没事儿去给你统计个确切数字?”
伍岸笑了声,抄起一把切冰用的锯齿刀割开脚边的纸箱:“真不要我那车啊,他那么聪明,三两天就学会了。”
“驾照都没考呢,不害他。”
“啧,你不也十五六就学会飙了么。”
“性质不一样。”陈谴看着对方从箱子里掏出几盒包装独特的东西摆上吧台,“这是什么?”
“巧克力,就这一箱好货,花了大价钱的。”伍岸使了个眼色,“这不是快过年了么,店里总要来点不寻常的生意,你懂的吧。”
陈谴一凛:“最近万灯里查得多严你不知道?”
“哎不是!”伍岸说,“不是那种,不然我也不会光明正大摆上台面,它就一延长时间的小零食,没副作用的。”
临近过年,万灯里被巡查组盯得紧,无论会所还是酒吧,翻不起大浪便暗地里各种搞花样吸引客流,有些小商贩也因此找到了来钱的路子。
陈谴刚灌完一个客,转头就瞧见角落半包围的卡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陪着客喝了两杯,随后抓了客人的手按自己屁股上。
只见那客扯开一张笑脸,女人见机推了几个盒子过去,手指比了个数字。
卫生间外的走廊最是安静,陈谴倚在拐角的墙上点了根烟,没抽两口,那女人就方便完出来了,撞见陈谴,她脸色变了变。
陈谴站直身子:“游小姐。”
互为邻居,平日也算是点头之交,在这种地方碰着面却气氛微妙,游小姐问:“真巧,你也来这玩?”
“我来上班。”陈谴说,“游小姐怎么来抢麋鹿员工的饭碗了?”
陈谴说话一向没什么攻击性,这会儿态度却算不上好。
游小姐很坦诚:“那你刚才应该也见着我是做什么的了,没办法呀,我开的那种小铺子赚不来几个钱,肯定得找点别的渠道。”
角落卡座光线阴暗,陈谴那个角度却瞧得清楚,游小姐向客人兜售了几件成人用品,其中就包括跟徐诀书包滚出来的灰绒球同款的小商品。
陈谴掐灭烟,正色道:“你找什么渠道你的事儿,别将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