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_作者:何暮楚(199)

2022-04-11 何暮楚 年下攻 he

  陈谴认得出徐诀的宿舍,问:“这会儿就你一个人吗,说那么大声也不害臊。”

  徐诀将镜头转了一圈儿:“就我一个,他们出去了还没回。”

  “这样啊,”陈谴将被子推到床头靠板处,整个身子后仰陷进去,蹭动间将背心吊带滑落一根,他也不管,捻着侧红果儿问,“徐小狗,你说我在这里穿个环怎么样?”

  徐诀想都没想就抗拒:“不行!”

  陈谴没料到他会反对:“为什么?”

  徐诀绕着裤绳支吾:“这样我就咬不到了。”

  陈谴乐了半天,转头说起别的事:“今天拍街景的时候看到有个外国人牵着条挺威风的喜乐蒂,听说这种狗的攻击性很强,但它的眼睛看上去干净又温顺。”

  徐诀从陈谴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欢:“你也想养一条吗?”

  陈谴懒懒困困地打了个呵欠,说:“不用,我已经有小狗了。”

  徐诀似明示也似暗喻:“但小狗已经好久没向姐姐摇尾巴了。”

  公寓里双人份的东西其中一份始终没派上用场,简易书架上的建筑用书折起很多角,陈谴爱看的小说却崭新得未拆塑封;徐诀学会做奶油味的爆米花了,但捧着一大杯,没吃完便关掉了电影,没陈谴在身边摸大腿碰手背的,似乎更看不进去。

  秋去冬来,徐诀再一次在收发室里翻到陈谴从外省给他寄的明信片,背面是一只趴在雪地里的小狗。

  陈谴的文字犹如满手雪花中唯一的柔暖:“挑这一张是因为气象台说云峡市这个月底会降雪,我想起两年前我们初次遇见的天气。最近终于闲下来了,我想赶在雪落前见你,二十八号在北京等我好不好?”

  离那天还有足足两天,徐诀却等不及,拎起外套和车匙就要走。

  舍友刚准备午休,梯子爬一半回头问他上哪去。

  徐诀匆匆搁下一句:“下午的课麻烦帮我点个到,谢!”

第93章 每年今天(正文完)

  直到坐进车里,徐诀才冷静稍许。

  从宿舍到停车场奔了一段长路,此时脚心灼烫,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僵冷,他感觉眼下状态熟悉,回想良久才记起当年他奔走各处只为给陈谴找一管药膏,也是同样的心境。

  心跳未平复,他捏着那张明信片放到眼底下细看,再次意识过来他对陈谴的冲动大概永远不会有熄灭的一天。

  呼出一团雾气,徐诀摁亮手机,调导航之前先给舍友发了个消息,让对方帮忙录下自己缺席的课堂。

  干巴巴的导航语音勾起满腔不可名状的悸动,他打转方向盘,驶上了回家的路。

  薄暮时分,天边浓云滚滚,通常陈谴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就能最直观地感受天气的变化。

  气象台发布了新消息,小雪将在晚间提前降临云峡市,陈谴前些天写在明信片上的话不得不被迫作废。等待电脑关机的间隙里,他抓过手机点开和徐诀的聊天界面,没有头绪地敲了几个字,然后狂按叉键删掉。

  他举起手机拍下窗外的天色,传给徐诀时附带了一句文字:改变主意了,想在雪落时见你。

  今晚没有夕阳,陈谴背着阴云下班,不回六巷,先绕路去个别的地方。

  一路灌着风,加绒牛仔并不能抵御多少寒冷,陈谴骑着摩托穿行车流间,必须久久地承受着这种刺骨的寒意。

  其实他更喜欢夏天,可以肆意地将裸露的皮肤贴在冰凉的桌面,可以捧着西瓜冰在阳台酣睡,可以跟徐诀吹着温柔的晚风做爱,他讨厌汗水,但喜欢盛着炽热和黏腻与徐诀紧拥。

  然而和徐诀相遇在冷冬,又让他开始爱上这个原本该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季节。

  等交通灯时陈谴掏手机看了看,以往消息回得挺快的徐诀这次隔了二十分钟竟然还沉寂着,他抬眼看看倒数的秒数,问了句:小狗?

  前方右拐就是贤中,陈谴驾轻就熟驶入侧边小路,径自刷门禁卡进入礼贤小区,放缓车速在工作间门前停下。

  徐诀不在云峡市的这些日子里,陈谴间隔半个月就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墙上的年历最初是被高三的徐诀为等待相见所用,从九月开始就换作陈谴在上面落满记号。

  墙体柜的玻璃门擦得锃亮,陈谴时常站在整面奖杯奖牌前想象徐诀十九年来走过的路,思绪发散时往往跳跃到徐诀将人生得到的第一枚奖牌放进他手心的画面。

  记忆复盘,陈谴才读懂徐诀很久以前的一次又一次暗示,他当初私以为徐诀的重点是感谢他的包容,后来才明白是为遮掩前一句充满占有欲的直白剖析——“想要的东西都必须得搞到手,落入别人手里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