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_作者:何暮楚(74)

2022-04-11 何暮楚 年下攻 he

  真他妈完蛋。

  一瞬间陈谴心里飙出了这句话,他攥着玩偶,对着它的屁股发愣许久。

  却不知道是谁完蛋。

  周遭急躁的汽车鸣笛乱成一片,吵得陈谴心里也乱,分不清这份心乱是客观事物所致,还是受主观臆想影响。

  那些他刻意忽略的此刻全都冒了出来,挤满脑袋压都压不住,可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于是拽住徐诀的衣服求个痛快:“徐诀,CQ是什么意思。”

  马路上噪音太大了,徐诀在红灯前停下车,扭过头来:“什么?”

  陈谴没看他,只把玩偶屁股递到他面前,以便他看清标签上的字:“这你写的吧,CQ什么意思?”

  徐诀瞳孔微缩,语文一四一的头脑高速运转,回答时语气云淡风轻:“不就柴犬么。”

  “哦。”陈谴也不着痕迹整理情绪,“哪有给柴犬起名叫柴犬的。”

  红灯跳绿,徐诀继续骑车:“你不也对着人家店里的小狗喊小狗吗?”

  陈谴将那只玩偶一甩,撇过头吸了口奶茶,不知为何有种落空的感觉。

  等下一个红灯,他把奶茶举到徐诀脸边:“要不要吸?”

  徐诀偏头吸一口,来来去去好几次,奶茶见了底,饭店也到了。

  随便找的一家高口碑饭店,来之前陈谴没预订位子,只能拿了号码牌等,这次轮到他们眼睁睁看着人家被服务员引路落座。

  饭店门口有块菜式招牌,等待的空当陈谴仰头看了好一会,徐诀指着其中一个图片说:“这个应该是他家的招牌菜。”

  陈谴点头,说:“不过这菜是限量供应。”

  徐诀道:“来都来了,吃不上是不是挺不甘心的?”

  门口排那么多等号的人呢,吃不上确有遗憾,但陈谴最懂如何及早放弃:“到别的地儿吃吧。”

  “不了吧,我就想吃这个。”徐诀往陈谴手里一抓,勾走号码牌后挤进人群。

  个儿那么高脸那么出众的一个人,陈谴在人群外轻易地捕捉着他的身影,看徐诀跟那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勾上肩不知道说什么,带笑的侧脸在明亮的灯光下那般惹眼。

  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和蒋林声在一起的时候,出去吃饭往往都是对方订好了餐厅包厢,蒋林声每分每秒都很赶,绝不允许出现等座的情况。

  正胡思乱想着,人群里伸出一只手,陈谴被徐诀扣住手腕扯了过去:“走。”

  很熟悉的动作,陈谴记得之前有一次徐诀也是这样把他拽出麋鹿的,不过自打知道这是他的工作,徐诀就只在门外等候了,并且一次都没有迟到过。

  二楼的角落,老板另外给他们支了个小桌,难怪人家生意兴旺,爆单的情况下上菜速度还那么快,刚才还只能在招牌上观望的菜品此时已热腾腾地躺在他们的箸尖下。

  陈谴先给徐诀夹一块:“你给老板下什么药了?”

  徐诀喝口水,笑道:“迷魂药啊,昨天不跟你说了么,脸不能白长。”

  “人家老婆就搁收银台后坐着,瞅你脸做什么。”

  “瞅我脸顺眼,”徐诀说,“我就跟他称兄道弟几句,说我带外地朋友特地来他家吃饭了,吃完了得赶车回去。”

  陈谴道:“忙到脚不沾地还能听信你的鬼话,看来是真没瞅过比你顺眼的。”

  不知是氛围太融洽,还是店内人声嘈杂使得勇气膨胀,亦或是热菜的袅袅蒸气给了模糊表情的借口,徐诀想给陈谴打个预防针:“那我好的差的你都听,家庭琐事你不嫌无趣,大小奖项你不觉炫耀,单词背得磕巴你一个个纠正,是不是也因为看我看得移不开眼?”

  雾气后的笑脸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眼神却很真诚。

  陈谴不忍欺骗,便承认:“算是吧。”

  其实大概还有别的原因,不过他不太肯深入想了,怕自己摸错方向,毕竟他能把柴犬摸成自己的名字。

  饭店二楼闹哄哄走了一桌人,他们在小角落里无人催促,徐诀明面上跟老板说外地朋友吃完饭要赶车,实际跟陈谴对桌而坐一点都不想走。

  特别是在陈谴变相承认喜欢看他的脸后,徐诀的倾诉欲在这方小天地中无法压抑:“这种节日,我弟肯定缠着我妈带他出来吃好吃的。”

  一说起这话题,徐诀在陈谴眼里就变成了那种得不到宠的狗崽子,陈谴夹菜速度慢下来:“你呢,不缠着?”

  “我多大了还缠着,”徐诀嗤笑了声,“我基本跟我弟对着干,他要到外面吃,我就在家呆着,起初以为我妈会给我打包吃的,经历过一次幻想破灭,后来我就在家叫外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