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_作者:何暮楚(83)

2022-04-11 何暮楚 年下攻 he

  这种规定自然也未列入合同内,俞获说:“没有。”

  阮渔苦笑道:“我这屋里也没什么可破坏了。”

  “也不是没有。”陈谴踩着一地碎纸走近,抄起床脚边的吉他,糅着对五年感情终成空白的愤恨,混着对一败涂地的人生强烈的不甘,扬手狠狠地掼在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碎裂,清凉的海风得了空隙徐徐灌入,陈谴站在一地折射着金光的玻璃碴子中央,逆光将吉他递给阮渔:“来,轮到你了。”

  他没道接下来该继续破坏还是演奏曲子,但阮渔似乎什么都懂,只犹豫数秒便接过乐器,大胆地踏入并不灼烈的晖光中。

  海浪伴着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巨响覆盖快门声,陈谴退到俞获身边,说:“他只是需要找到一个正确的突破口。”

  渴望光,那就给他光。

  整面玻璃窗遭受重创,阮渔一改沉闷绝望的神色,撑着窗台跳上去坐下,两腿垂晃在窗外。

  遗珠被缠云抛落海上,夜色将要来临,每寸角落都被昨日光辉慷慨照拂。

  海风吹动阮渔的长发,他的手毁了一室物品,此时温柔地拨弄琴弦,闭眼哼出断续的词。

  毁灭与创造相交融,俞获盯紧取景器按下快门,拍下今日为止最满意的一张照片。

  直到回了家,俞获还在欣赏这张照片,陈谴有点无奈:“差不多得了。”

  “师兄,今天谢谢你。”俞获抱着相机笑道,眼睛亮亮的。

  “我就砸了一下窗,后续他找你赔偿可别赖我。”陈谴公私分明,拿上水彩画走人,刚下台阶听见一声清脆的铃铛响。

  他从水彩画上抬眼,徐诀抓着车把停在道边,长腿支着地面,裤腿纵上去一小截。

  少年的笑也像光,但不慷慨,只愿分给那么一个人:“上车不?”

  陈谴瞧他片刻,白天折磨脑筋的难题重又缠上来,钻得大脑皮层麻痒难耐。

  他指着徐诀身前的横梁,说:“我想坐这。”

第36章 让我下车

  “坐哪?”徐诀顺着陈谴指的方向瞧自己大腿,还没发上愣,陈谴就走上前拂落他抓车把的其中一只手,像开门上车,屁股轻巧地垫上连接车头的横梁,挪动间后背磨蹭着徐诀另一条手臂。

  不仅手臂被磨着,徐诀嗅着陈谴耳根几乎殆尽的香水味,感觉很不好,全身上下仿佛哪哪都被磨着。

  “我昨天等你下课,看见你们学校也有人这么坐,”陈谴抓着画,左边手肘搭在车头的把横上,右手无处安放,抓了把坐垫的尖头,不妥,又往上攥住了徐诀的衣服,“我也想试试,你能行不?”

  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徐诀朗声回应,怕说慢了陈谴不信:“我特行。”

  见天儿蹲守会所外等陈谴下班,单词没背多少,戏弄人的本事倒是见长,磨坏了骨子,腌渍了心眼,徐诀也使坏,趁其不备便踩下了踏板,车子出溜了一大段。

  陈谴身体突然失衡往徐诀胸膛上倒,抓衣服的手也不听使唤松了布料环上那腰,在后背挠上几道,瓷实地搂住了。

  可徐诀面上不表露,使个坏却藏得紧,另一只脚也踩上踏板动作,膝盖不停顶过陈谴的腿,特单纯地问:“你看我行不?”

  车子承着两人的重量,摇晃数米就走上直路,陈谴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夸的,抬头看见徐诀眼观前方紧绷下巴一副等待表扬的神情,估摸着高中生都争强好胜,于是道:“凑合吧。”

  “凑合?”徐诀特不满意这句评价,脚下生风跟哪吒踩风火轮似的蹬起来,追上前面的公交,躲过路口的交警,引得街边的路人巴望,怀里的人也只敢攀着他笑闹。

  陈谴以前只安安稳稳地坐豪车副驾,哪那么刺激过,笑上好一阵,挑高视线,从徐诀的喉结上移到对方的下颌,越过唇峰鼻梁,去看那双温良的眼睛。

  “徐诀,你看我。”

  徐诀为刚才那句“凑合”怄气:“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路。”

  陈谴不计较,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小鱼工作室?”

  “画室下课恰好路过。”说恰好更显刻意,他又补充,“附近有个画材店我光顾惯了的,去买了盒水粉。”

  语气平淡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总之是来接他了。

  坐横梁不比坐后座,陈谴被硌得屁股疼,索性半身重量依在徐诀身前,低头看画,像俞获迷恋地看那张画面感极强的照片。

  风声擦耳,车轮轧进长年路,徐诀放慢车速,于是有空垂眸瞄一眼:“那个开工作室的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