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原来，心痛到了绝处，人是不会掉眼泪的。
在她住院期间，封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包括一直很关照她的郭管家。
这天，她的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请问，是顾小姐吗？”
顾采薇看着眼前一身衬衫西裤，戴着金丝边眼睛的儒雅男人，点点头，“我是，您好！”
“你好，我是封先生的律师，我姓张。”
顾采薇点了点头，垂眸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相对而坐，顾采薇很平静的看着张律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
“顾小姐，你在这儿签个字，您和封先生的婚姻关系就能解除了。还有这张卡，是封先生给您的，密码是您的生日。”律师说。
顾采薇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很空洞。
“我很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瞬间从天堂摔进地狱，任谁也接受不了。但是，封先生有句话让我带给您，封太太的位子本来就不是留给你的，让你暂时坐一坐也都是为了孩子，卡里有一千万，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顾采薇突然笑了，不做任何辩驳和挣扎，“我签就是了。”
律师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在手里，满意的笑了笑，“很感谢你的配合，再见！”
律师走后，顾采薇依旧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眼睛里是碎碎的晶莹再闪烁，眼眶憋得通红，却依旧生生地忍着没掉一滴眼泪。
这个结果，她已经预料到了。
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封家没人来看过她，无疑是封子漠的命令。
当初他们的协议里明确规定，她要在一年的时间里成功怀孕并生下孩子，如若不成，合约期将无限期延长。
如今，孩子没了，但是他并不需要她了。因为，柳语兮将成为封太太，有她帮他生孩子，他自然没有必要再让一个和他没有感情的女人帮他生孩子。
他们的交易结束了，她恢复了自由身，而且还得到了一笔一千万的巨款，她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于是就那么干干的笑了两声，可她越是笑，越发现，心痛的厉害，她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想笑，只想哭……
☆、第五十九章冒着大雨去找他
律师在走廊里就迫不及待的给封子漠打了电话。
“封先生，事情已经办妥了。”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如同俯瞰众生的上帝一般俯瞰这座城。菲薄的唇瓣微动，“离婚协议，她签了？”
“嗯，签了。”
从前不恐高的他，居然觉得眼前一晕，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随即，喉结动了动，“……没说什么吗？”
律师沉吟一秒，“什么都没说。”
封子漠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
……
顾采薇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的她惊魂未定的喘息了几秒，之后迅速的掀开被子下床，来不及换下睡衣，随便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衣套上就往外奔。
“顾小姐，你要去哪儿……”夜里查房的护士看到顾采薇没头没脑地向前跑，急忙忙将她拉住。
顾采薇明明才小产，身体一直很虚弱，可眼下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猛地将护士推开。
恰巧这时候电梯来了，她迅速跑进去，并赶在护士跑过来之前将电梯门关上。
她心绪难平，靠在电梯里粗重的喘息着。
叮。电梯门打开，她迅速的下去，并跑出医院。
外面，天阴的很沉，远处时不时的有亮光闪现。轰隆隆的闷雷声滞后的传来。
电视台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
她站在马路边，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水岸花榭！”
车一路疾驰，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夜里太冷，还是因为心情过分激动。
她要去找他。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出租车在路边停住，顾采薇付了钱后下车，风很大，她的头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
“叮铃，叮铃。”一阵聒噪的门铃声。
“郭管家，去看看是什么人？”正在客厅里看杂志的封子漠说。
郭管家从可视门禁里看了一眼，回头对封子漠说，“大少爷，是太……是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