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蹲在他身边:“啥啊?”
翁施清了清嗓子,对小花猫喊:“小花,宋尧正在靠近!宋尧来了!宋尧啊!”
小花瞬间翻身跳了起来,眼中凶光毕露,警惕地看着周遭。
“嘿!”老张拍手,“还挺管用!”
“那可不,”翁施得意洋洋,“叔,不是我吹牛,我修过心理学的课。要是一个人觉得自己对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就会觉得活着没意思。要让小花知道世界上还是有它可以控制的人,比如它的手下败将。”
小花长长“喵呜”一声。
“一下就有精神了。”翁施欣慰地说。
一片阴影忽然从头顶压了下来,接着翁施的衣领被揪住了。
“哎哎哎!”翁施被人提溜着站了起来,转头一看,“宋、宋老师?”
宋尧皮笑肉不笑:“来挺早啊。”
翁施缩着肩膀,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这么早?”
“昨晚没睡好,早上醒得早。”宋尧说。
翁施企图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没睡好?”
“觉得对一切都失去了控制,活着很没意思。”宋科长说。
翁施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呵呵……怎么会呢?”
“还好世界上还有我可以控制的人。”宋尧拎着翁施领子,“对着一只猫造谣你领导,胆子挺大啊,给我滚回去写检讨!”
又呆又穷又抠门,还多了一项造谣领导。
翁施哭丧着脸,这我得敷几张面膜才能追到宋科长啊!
第30章 玉兔包
翁施悲伤地发现,自打跟了宋科长,他的生活每天都会发生悲伤的事件。
比如当下,他因为“当着猫面说领导坏话”而被宋科长罚擦书,书架上一整排《榜样的力量》都来回擦七八遍了,书脊比他的脸蛋子还光滑。
光可鉴人的玻璃柜上映出宋科长吃肉包子的身影,味儿香喷喷的,好勾人馋。
翁施没吃早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吸了吸鼻子,扭过脸:“宋老师,我擦完了。”
刚晨跑完的宋科长嘬了口豆浆,手指一抬:“那儿没擦。”
他指的是书架最高一层,放着各种大部头工具书和法典。
“我歇歇再擦,”翁施胃里比刚擦过的书还干净,含蓄地表示,“周树人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晨之计在于餐。一顿营养均衡的早餐,有助于补充能量,让一天的工作更有干劲。”
宋科长从纸袋里拿起一个胖乎乎、热腾腾、白嫩嫩、做成兔子形状的豆沙包:“早餐这么重要呢?我以前还真不知道,看来人真不能不吃早饭啊。”
翁施点头:“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就快让我吃两个,饿撅过去了快要。
宋科长一口咬掉兔脑袋,唏嘘道:“还好我吃了。”
“……”翁施憋屈地捏紧手里的抹布。
他早晨去买包子,老板说上了个新品玉兔包,红豆沙馅儿,就剩最后一个,寓意着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吃了能有好姻缘呢!翁施心动不已,买了两袋包子,一袋大肉包,一袋装着玉兔包。
肉包是宋科长的,玉兔包是他自己的,然而他的美好爱情向往对象竟然堂而皇之地吃了他的玉兔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玉兔之包岂容他人玷污?
翁施一甩手:“宋老师!”
宋尧一眼瞥过来:“嗯?”
翁施蔫儿了:“好吃吗?”
“太甜,”宋尧把兔子屁股塞进嘴里,“徒有其表,腻得慌,难吃。”
“那你还吃光了。”翁施嘟囔。
宋科长掏了掏耳朵:“什么?”
“没什么,我擦书了。”
翁施觉得他的美好爱情和玉兔包一道埋葬在这个十月的清晨了,臊眉耷眼地拖来小马扎,两脚踩了上去,抬手擦书架最顶层。
“悠着点儿,别摔了。”宋尧慢悠悠地说。
翁施心中一喜,王明哲的有声书里就有这段,慕容晶儿爬上树掏鸟蛋,不慎跌落,杀神飞身接住了她,两个人衣袂飘飘,在半空中旋转不停歇,伴随着眼神缠绵,而后感情迅速升温。
想想还怪羞的,再想想还怪美的。
翁施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思考怎么摔倒显得比较自然。
“哎呀”一声假装脚滑,然后从斜后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侧身跌落?
不行,摔得太做作。
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往后倒?万一宋科长没接住他怎么办?
也不行,摔得太疼。
翁施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干脆直接求证:“宋老师,要是我擦着擦着摔了,你会接我吗?”
宋尧抬眼看着翁施,又嘬了口豆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