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抱怨说,“我能有什么怀疑?我就是觉得妈和夏丽菁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而你不想让夏丽菁捅破这个秘密。可是,我才嫁到陆家一年多。夏丽菁和妈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想有什么怀疑,我也想到能怀疑什么啊。这不是问问你吗?你又不肯说。”
陆言闻言,湿漉漉的手放在我心口的位置,一双眼目光灼灼,他问,“闻静,你这里,对我还有几分信任?”
信任?
曾经满满的。
然后一点一点被消耗了。
剩下还有多少,我都知道。
我笑了笑,“陆言,信任是彼此的。你信任我多少,我也就回馈你多少。”
他放在我心口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黯然,慢慢地撤回去,淡淡地说,“我当然是信任你的。所以,你也可以信任我。夏丽菁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要和妈说的话是什么,我不敢肯定,只是有所怀疑。刚刚我带走她,也从她口中得知了她要说的事情。无非就是我妈当初如何坐视不理,任由我大哥为了生儿子活活逼死我前一任大嫂的事情。还有当初,她为了我们兄弟齐心,不让她告诉我,我大哥曾强暴过她的事情,逼她说自己是移情别恋。总之,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
“如果只是陈年往事,你何必那么激动?”
“因为我妈身体不好,你刚刚也看见了。夏丽菁当着我们的面,都能把我妈气的昏厥过去。你说,我怎么会放心她们两个人单独谈话?”
是这样吗?
我知道,今晚上我问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这恐怕就是陆言能给我的唯一解释。
我退出浴室,浑身无力地坐在床上。
这一夜,我们两个人背对背的睡觉,彼此都是一夜未眠。
陆言上班的点比我早,而且公司距离陆家老宅比较远,所以他总是先我一步起床,上班。而等我收拾好自己,准去上班时,我却在楼下遇到了陆行。
他拄着拐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子,上面印着某医院的名字。
我跟他错身而过,没走两步我就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你生病了?”
陆行可能没想我会问他,怔了怔,然后语气淡淡说,“是心雨生病了。不过,你与其关系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这次夏丽菁回来,是为了陆言。她想回到陆言身边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说的人不是自己的前妻一样,不由疑惑道,“你喜欢过夏丽菁吗?”
如果喜欢过,就算离婚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不在意吧?
如果没有喜欢过,又是什么促使他做出强。暴弟弟喜欢的女人这种禽兽事情?
陆行听见我的问题,像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子才说,“她是我陆行女人的时候,我自然是喜欢的。”
“但把她变成你女人的人,不就是你吗?”我反问他。
陆行突然就哈哈笑了,用一种特别悲伤的口吻说,“如果我说,我根本没强暴过夏丽菁,我是无辜的,弟妹会信吗?”
“什么意思?”我目瞪口呆,“你是说夏丽菁冤枉你?不可能。她没理由那么做!而且,如果你没做过,你又何必娶她?你完全可以和陆言解释清楚啊。”
“哈哈……弟妹真好骗。我不过随口说的,你还真信了。我这种人渣,连我妈和我弟都不信。居然你还会信我。哈哈!”陆行笑着,就拄着拐杖离开了我的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是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刚刚又满嘴谎言的戏弄我,疯狂起来就是个变态。可我这一刻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竟然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想这句话反着来说,也是对的。用在陆行这种心狠手辣,满手鲜血的人身上,也很合适。
离开陆家,到了公司后,我就彻底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扔下,完全沉浸于工作的繁忙之中。夏丽菁也恢复了平常心态,正常上班,没有对我的工作多做刁难。
仿佛昨天的争执只是一场幻觉,在陆家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但这也仅仅是仿佛而已。很快,在用午餐的时候,我就发现夏丽菁接了个电话后突然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