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山幽幽开口。
“您说。”
“现在阿厉已经醒了，你我之间的合约已经到期，这张卡里有五千万，”江崇山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鹿乖面前的茶几上，“我将酬劳翻了一倍多，阿厉能这么快醒来都是你的功劳，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愉快的吧？”
江崇山笑容疏离，语气客气却又透露着强势。
对面的鹿乖整个人都僵住了，从头到脚，就连手指都僵硬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姿势。
他早该想到的。
江厉醒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他早晚是要被赶出去的。
可江厉这段时间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忘记这件事，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这里一直住着。
江崇山的这番话就是当头棒喝，直接将他打醒。
“我看阿厉对你有几分感情，所以一直没有急着跟你说这件事，但再宽限，也得有个限度，你说对吧。”
鹿乖僵硬着点头。
他没有办法反驳。
这一切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想到这里，鹿乖心里难受的发紧，一阵阵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你能理解就好，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这五千万你拿好，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跟我说。”
江崇山盯着鹿乖，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有丝厌恶。
江厉早就醒了，可他一直都不知道，鹿乖也一直在瞒着他，这让江崇山气得不行。
他活着这么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被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给糊弄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没、没有了。”
“没事，我估计你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自己需要什么，我的承诺一年内都有效，这一年里你要是想到了随时联系袁明。”
鹿乖扯了下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谢谢江先生。”
“不客气，想开了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了。”
江崇山这话已经是明摆着要赶走鹿乖了。
鹿乖一愣，没想到这么快，连一点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江先生，我想先等阿厉回来。”
“没必要。”
江崇山直接打断鹿乖的话。
“阿厉这会儿正在跟顾家的千金吃饭，晚上还不一定回来。”
“顾家的…千金？”
鹿乖愣愣的重复了一遍，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还有‘晚上不一定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上江厉说的是出去谈工作啊。
看着鹿乖愣神、失落、不敢置信的表情，江崇山心里舒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阿厉没告诉你吗？顾家跟我们江家是世交，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顾家这个小丫头从小又是跟江厉一起长大的，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青梅竹马，也是我选中的儿媳妇，阿厉挺喜欢她的。”
江崇山的话如同一道重雷，狠狠在鹿乖的脑海中劈开。
震得他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来阿厉没告诉你啊，我以为你们关系这么好，他会跟你说。”
江崇山生怕鹿乖遭遇的打击不够，又加了一句。
鹿乖低下头，眼眶渐红，弱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正好我开车来了，可以送你离开。”
“你有什么要收拾的？直接吩咐佣人去打理吧。”
江崇山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鹿乖缓冲的机会。
让鹿乖连打个电话问江厉的机会都没有。
鹿乖也不想问了。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如果他没有对江厉怀有另外的想法，他或许还能体面的离开。
可他已经动心了…
而江厉也有喜欢的女孩子。
他的存在就变得像一根刺，不管放在哪里都扎的慌，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从江厉的世界离开。
鹿乖难受到心脏微微不适。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病，至少不能在江崇山的面前。
“你考虑的怎么样？”江崇山再次开口。
鹿乖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憋回去。
“谢谢您，但我自己离开就好了，不用您特意送，东西也不用收拾了，这里的，都不是我的。”
江崇山笑了：“行，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劝你了，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江崇山就走了，但跟着他一起来的袁明却没有离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鹿乖瘫软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滑落。
他越哭越狠，哭到浑身抽搐，下嘴唇被咬破，双眼红肿不堪。
鹿乖就这么宣泄了一个多小时才缓缓起身。
他换好衣服，穿好鞋，慢慢走出门。
袁明等候在门口：“您去哪儿？我送您，这里不好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