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远被陆赢川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到他如此失态过,头发掉了几缕,平时总是端着的表情此时扭曲着,不只是额头,他仿佛全身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陆赢川:“回答我的话!”
舒远被他的状态吓到,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的小声道:
“被鸭子和我......吃了......”
陆赢川只觉得双腿发软,耳边炸起来了天雷,他不相信般的抓起一大把鱼料往塘里撒,可就那几条鲤鱼和金鱼就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围上来。
舒远见他这样:“鱼是什么牌子的?你告诉我我明天去买来赔给你。”
“赔?你拿什么赔?”陆赢川赤红着眼睛瞪着舒远,看着舒远眼底的无所谓他猛的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得厉害,“这是他留给我的鱼你去哪里找来赔我!!!”
舒远的脖子被掐住,气儿只能出不能进,肺部仿佛要炸裂了一般,脸色很快就憋紫了。
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拍打陆赢川,可这种拍打对暴戾情绪里的陆赢川来说不过是雨点般的攻击力。
舒远眼前一阵一阵的犯黑:“放、放开......”
陆赢川猛的回神,看到脸色发紫的舒远,一把将他摔进鱼塘里。
舒远在落到水里的前几秒刚呼吸过来,就没入了水里。
春末已经暖和了,但是水里还是冰的,舒远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无孔不入的入侵着。
只是很快这种寒意就被窒息感取代。
在昏迷之前,舒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五年前天神般降落在他眼前的陆赢川。
喜不喜欢陆赢了?
爱意早就在五年前萌芽,五年时间不长不短,足够芽儿长成大树了,只可惜他不得已将大树锯了去......
等他再醒来时不在熟悉的房间里而是在医院,几秒时间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水......”
李叔连忙拿了点水递到他嘴边,想要喂下。
舒远制止了,他只是落水,没断手断脚。
他执意自己喝水,李叔只好将水给他:
“你最近这是怎么回事?”
舒远不说话,人倒霉了就会接二连三的来,他习以为常了,不意外。
过了一会他缓了一些,看着李叔道:
“陆赢川他......”
出口他愣了一下,喉咙就像生吞了一斤沙子一般哑着。
李叔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天他大发雷霆,把没有制止你养鸭鹅的佣人全部遣散了。”
其实那天陆赢川要不是看在二十年的交情上,也差一点把他开了。
陆赢川这是在迁怒,舒远愣了一下,后悔自责愧疚同时升起,他怎么会知道养几只鹅和鸭子会酿成那么大的祸啊。
“唉”李叔长叹了一口气,“也赖我,我知道这鱼对少爷的意义,可看到少爷这么痴迷于过去,我痛心疾首,明明眼前还有更好的人,终究还是我多管闲事坏了事。”
舒远不说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在某一瞬间,他是可怜陆赢川的,爱人远赴战场尸首无归,留下的就只有几条鱼做盼头念想,结果还被人吃了......
舒远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两天陆赢川没露面,也没说不让他回去。
玉.岩征里 于是出院当天,舒远大老远去专卖店了解了这些鱼,已经怎么挑选。
最后选了几条适合大塘养的鱼,结账时贵得让舒远咋舌,小小的几条鲤鱼花了他一百多万。
望着玻璃缸的几条鱼,舒远其实有些纠结,对于这件事他知道自己理亏,缺了大德,不知道如果是好。
回到家里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酒气冲天,陆赢川坐在沙发上,抬着手臂压在眼睛上。
整个人一股颓废之气。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一般,他放下手臂朝舒远看了过去。
舒远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和厌恶。
他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赢川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视线在舒远脖子上青紫的手指印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落在他抱着的鱼缸上,冷笑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舒远深吸一口气,将鱼缸从怀里递了过去,低声道:
“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什么狡辩的,对不起。”
“你当然没什么狡辩的!”陆赢川突然吼了一声,一扬手将鱼缸甩了出去砸在墙上,水溅了一地,几条鱼乱蹦着,“你以为你买几条鱼就能抵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