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已经五十年了。
五十年对舒远来说是一个太遥远的数字,他和陆赢川纠纠缠缠不过七年上下,就已经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一样。
其实算算他不过才二十七岁。
舒远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他也是傻,在香山里陆赢川纵容江漾打他时就该醒悟的。
是他没有想开,自作多情的觉得陆赢川只是生气了,所以他才着急找证据证明自己只是被陷害了而已。
陆赢川那么聪明,自己只要说是热里陷害他肯定就已搞清楚了前因后果,根本就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不过是陆赢川不爱了的借口而已。
舒远眼眶酸涩,他看着照片上的老夫妻,突然觉得累了。
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追着陆赢川跑了太久,他已经追不上了,他拼了命的都追不上,就算好不容易追上一截,眼前就又会出现更大的沟壑。
他有勇气跨一遍两遍,可跨了太多次他没有力气了。
就这样吧舒远,证据不证据的不重要了,他还是带着属于他东西回到他的小小世界里去吧。
没有光也没有关系,他在光明里呆了七年而已,就算一开始回去不习惯,日子久了就好了。
舒远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抚着肚子可是今天孩子很乖,一点而都不闹腾,他哑声道:
“你们是不是也难过了?”
他也难过。
陆赢川是长在他心里的一颗毒瘤子,明知留不得,可他始终没有勇气把它割了去,只是碰一下都疼,更何况动刀去割呢?
舒远呆了很晚,看着眼前空落落清清冷冷的房间眼底升起了悲凉,余文不在了,蒋秀芝也回去了......
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见证他身边的人是如何一个个离开他的,残忍而又无奈。
舒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陆赢川的东西挑了出来,不算太多,只有小几样。
他看着盒子躺着的戒指,轻轻拿出来套在了手上。
几个月不戴,戒指已经松了不合手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只是肚子越来越大身上的肉倒是越来越瘦了。
舒远扶着肚子走进洗手间看到自己的模样的时候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底下黑眼圈厚重,脸颊微微凹陷着,整个人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一点儿喜悦。
看上去很丑。
舒远伸手捂了一把,努力勾了勾嘴角,才发现自己从余文离开后到现在就已经不会笑了,他已经忘记了高兴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绪了。
他慢慢审视自己,越看越陌生,最后挫败的垂下肩膀,他已经不认识他了啊......
时间一点儿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份。
舒远最近日子很平淡,每一天的活动都是去菜市场回到家给自己做一些有营养些的东西补一补。
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对此舒远感到紧张又害怕。
最近一次去产检医生说有一个情况胎位不大好,脑袋朝了上,怕生产的时候出不来回窒息而亡。
自此舒远每一天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就是顺胎位。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上一秒刚查出来孩子胎位不正,下一秒舒远就发现自己没有钱了。
他本身就没有特别多的积蓄,他算了算只有四千来块钱了,去医院还有孩子出生了以后奶粉还有尿片什么的都要钱。
这些钱根本不够。
舒远有些头疼,余光看到桌子上摆的小玩偶眼前一亮,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广场,他可以卖这些。
说干就干,他找来一个袋子把玩偶装进去,又带上一个小马扎,出发去广场。
晚上七八点正凉快,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出来散步,人流量大。
他第一天摸不清,只敢开口一个十块钱,舒远本来以为没有人买,结果刚摆出来一会就卖完了。
今天入账三百块,这比那些活轻松多了。
舒远第一天成果很好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回家又织了许多。
第二天去卖的时候他多带了一些,依然卖完了。
他看着包里的钱,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他低头抚了一下肚子:
“你们好好长大,爸爸还是能养你们的。”
他的一切动作都被李管家看在眼底,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更多的是心疼。
他开车偶然路过这里,远远就看到了舒远的身影他还以为看错了,跟了一段距离才发现真的是舒远。
自家少爷明明说舒远是跟了黎封的,又怎么会在这里摆地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