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史无前例地在交锋中取得绝对的胜利,晏折渊忍笑看着蒋游,还做出一副很是关切的样子,“不过现编很难吧,要不要再给你发点润笔钱?”
“啊啊啊晏折渊!!!”
再逗下去怕是该扑过来咬人了,晏折渊见好就收,在蒋游警惕的注视下把手机放回口袋。
“有钱人真可恶!!!”蒋游悲愤道。
晏折渊一派淡定:“有钱人是你爸爸。”
“真爸爸不可恶,你这个假的最可恶!竟然妄想用钱玷污高贵的文学!!”
晏折渊作势要再把手机拿出来。
“别别别!有话好说,我想起来了!”
“——大海啊都是水?”
“不是这个!”蒋游怒道,把一首原本充满情怀的小诗背得铿锵有力。
“我的心是一只碗,是最常见的那种用来吃饭。可我的碗里没有粮食也没有蔬菜只有月光、爱情和苦难……”
“我本来不会唱歌,我的心却满满满了还加,就流成了一片……”
“……我一路不停地走过去去往一个名叫大海的碗传说那碗里有个孩子……”
叫太阳。
晏折渊在心里轻声接道。
他看着身边有点气又忍不住笑意的蒋游,只觉得光芒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真的好像太阳。
又往前开了一会儿,蒋游要求换司机。
他自觉开车实在太限制发挥了,不然以自己的实力,刚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输给晏折渊。
晏折渊当然答应,笑着和他交换了位置。
“表演个节目收了这么多压岁钱,我看看,”坐回自己心爱的副驾驶,蒋游摸出手机,故意凑到离晏折渊很近的距离一个个把红包点开,每点开一个都说:“谢谢爸爸,祝爸爸身体健康。”
“工作顺利。”
“笑口常开。”
“长命百岁。”
“永远年轻。”
他充分发挥自己身为文科生的特长,每句祝福语都不重复,祝完了2022年就接着祝2023年,一直点到最后一个红包。
“太不容易了,说得我都没词儿了,可见压岁钱也不好拿。”蒋游故作苦恼地叹气道。
晏折渊“嗯”了一声,叫他:“游游。”
蒋游:“?”
“你有没有想过我开着录音,等会儿把这段话给贺叔叔发过去。”
蒋游:“???”
晏折渊伸手过来在他的头上揉了揉:“真乖。”
蒋游:“……”
乖是不可能乖的,才老实了一会儿,蒋游又突发奇想。
“晏折渊,你有游艇吗?”
晏折渊闻言转过头看他。
“私人游艇啊,你有吗?”夜风从半落下的车窗吹进来,如同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擦过蒋游的面庞,他微微眯着眼,笑容里满是不怀好意:“我不仅想看海,还想坐游艇去海上玩,爸爸可以吗?”
睡梦中的陈淮被一通电话惊醒。
当听清晏折渊的要求时,一向自诩冷静的陈淮也不禁愣住了。
联系一艘可以出海的游艇,现在?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陈淮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一定是做梦,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做这么真实的梦,了不起了不起。
谁不知道我的老板是著名的工作机器,绝对不可能会在凌晨两点要什么游艇。
除了做梦不可能有第二种解释。
陈淮正要倒下,却听电话那头晏折渊再次开口:“不要小型的,最好是中或大型游艇,如果联系不到的话就换成干净点的渔船,具体你看着办,总之一个小时后我要出海。”
“出海?”陈淮本能地反问。
“对,看日出。”晏折渊道。
陈淮:“……”
等了等,没听到回答,晏折渊有些诧异:“陈淮?”
“知道了,”陈淮终于清醒过来,在这一瞬间感到非常绝望,然而他的年薪却不允许他说不,“我马上去办。”
大概是临时联系游艇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一小时后,蒋游和晏折渊顺利登上一艘崭新的渔船。
通体纯白色的涂装,双层甲板,看上去十分漂亮。
负责开船的是一对父子,话很少,带着蒋游二人稍微参观了一下,告诉他们哪些能碰哪些不能后便钻进船长室了。
于是一整片海洋和海天之间的风、浪潮、偶尔飞过的一只落单的海鸟便都属于蒋游和晏折渊。
夜晚的海洋很黑。天空上没什么星星,月亮也隐没在如纱的云层后面,只有一层雾蒙蒙的清辉懒懒地泼洒在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