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游点头,帮着把自己这边的床单铺平整,又忽然问:“什么叫换个新的‘给我’,你不睡啊?”
晏折渊闻言动作一顿,站在原地看着蒋游。
蒋游原本只是想逗逗他,为此还准备了一大堆的后续说辞,比如“孔融让梨,我让苹果,不过都不如你厉害,你竟然肯让卧室!”“我还以为从此以后要和你抵足而眠了呢,原来不是啊”“晏折渊你是不是害羞了”等等,但此时此刻被晏折渊这么看着,他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有种被卡住的感觉。
“游游,别开这种玩笑。”过了一会儿,晏折渊语带无奈地说,继续低头铺床单。
小孩儿大多受不了激将法,晏折渊或许不是有意的,但蒋游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激法,当即不干了。
“谁开玩笑了!”他瞪着眼睛说,“你不会真的想搬出去吧?”
晏折渊:谢邀,真的。
“不行不行,刚一来就鸠占鹊巢,我成什么人了我,我有这么任性吗?”
晏折渊:没有,但别的卧室都不够好。
“这可是你家!”
晏折渊无声地叹了口气,加重语气强调:“以后也是你家。”
蒋游强装淡定地点了点头,还没过一秒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多了一个家!!自己现在有三个家了,太富有了吧!!
“既然是我家那就听我的,”蒋游收住笑容,清了清喉咙说:“你就住这儿,我去隔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当然定不了。
因为紧接着晏折渊说:“可你说了这是我家。”
蒋游:“?”
“所以听我的,你住这儿。”
谁也说服不了谁,蒋游和晏折渊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蒋游撑不住了,倒在床上骨碌碌朝晏折渊滚过去,不仅破坏他铺床单铺了半天的成果还就地耍赖。
“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重要的事说三遍,蒋游滚到晏折渊面前,窗外的天光洒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波光一样,“或者我们各退一步,一起住?”
晏折渊顿了顿。
“晏折渊,你是不是不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蒋游连忙输出他准备已久的嘲讽语句:“你害羞了?啧啧啧怎么会有人这么纯情啊,晏折渊你说是不是?”
“……”
“别低头啊,抬起来让我看看脸红没有?”蒋游继续玩火,还故意凑到晏折渊面前看他的脸色,“真的有点!!完了完了,晏折渊你不是吧,这就害羞了?!”
笑够了,蒋游觉得差不多了,人嘛,还是得学会见好就收,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万一真把晏折渊逗急了搞不好他又该恼羞成怒地打自己的屁股。
“咳咳,那什么,既然咱们都不愿意让步,那不如就……”
扔骰子吧。
“游游,真正的直男是不会邀请另一个直男一起睡的。”晏折渊忽然开口道,不知为何,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竟然有一瞬间闪过慑人的凶光。
“确实,”蒋游对这句话深表认同,但接下来就理直气壮地说:“可我是薛定谔的直男啊!该直的时候直,偶尔可能有一点不太直的时候,看情况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这样吗,”晏折渊闻言笑了一下,唇角勾起,“那好吧,我同意了。”
就这么有点稀里糊涂地平均分配了主卧的使用权,两人换完床品,重新回到客厅。
开始郑重其事地拟定同居条款。
这主要是蒋游的意思,他少年时期住过很多人的宿舍,却从来没有跟一个人正式同居过,因此觉得很新奇,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想法都往外冒,还美其名曰“给生活增添点仪式感”。
晏折渊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目前在薛定谔的直男和老父亲的两种状态里来回切换,很微妙,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妨碍宠孩子。
蒋游提议一人说一条,如果两个人都没意见就算通过,有意见的话再讨论,最后把讨论结果付诸书面,两人签字生效。
考虑到偶尔也要孝顺一下老父亲,蒋游坚持让晏折渊先来。
“不能夜不归宿,特殊情况要提前说明。”晏折渊道。
蒋游想了想,“我没问题,不过你要是通宵加班怎么说?”
“不会有必须通宵才能加的班,如果有,我可以带回来做。”身为晏氏集团的掌舵人,这点问题自然不算什么。
“倒也不必这么拼,要是真的很忙不用非要回来。”蒋游补充,“不过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