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默看着呆愣的韩婧，问道：“所以，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需要我再跟他们解释一下吗？”
韩婧脑子完全凌乱了，傻了半天才问：“为什么？”
佟默似乎在认真思考韩婧的问题，过了一会才说：“你问的是哪件事？在AT集团，我是怕HR认为我是熟人帮忙，才去要的监控，那样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才跟HR那么说的。今天倪总是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认识你，而且也觉得没必要撒谎。”
刚才讨论工作的时候，佟默直截了当，韩婧只当他是为了提高工作的沟通效率。
没想到在日常沟通上，佟默竟然也这么耿直。
韩婧心里突然有些扭曲地想道：如果他不是研发专家，而是落在AT集团做产品，只怕早就被踢出产品部了。
可是韩婧在AT集团见惯了勾心斗角，说话拐弯带刺，现在遇到佟默这样性格的男人，过了刚才紧张的情绪之后，反倒觉得他有点可爱。
韩婧忽然就放松下来，有些尴尬地先道谢：“那件事，多亏了你，一直没有当面道谢，谢谢！”
要不是怕被人看见，韩婧真想给佟默鞠个躬。
佟默道：“不用谢。那件事，本来就应该澄清。更何况我两次给你添麻烦，还没向你道歉和道谢。”
韩婧再次傻了：“两次？”
佟默沉默了一会，说道：“两次。一次是那天在电梯，还有一次是去年年会。”
韩婧一下想起来了，去年年会，她作为优秀员工，代表部门参加总部的年会。
那天也是晚宴，给领导们敬了一圈酒下来，韩婧喝了不少，头都有点晕了。
韩婧想躲到楼上人少的卫生间去醒醒酒，等一会再下楼。
谁想到竟然在卫生间看到一个男人，正扒着马桶呕吐。
韩婧还以为自己喝醉酒走错了卫生间，慌忙退了出去，仔细看了看门上的标志，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是那个男人醉昏头，走错了门。
韩婧本来慌得想跑出去叫服务员，可又想到这样的事让人知道了，那个醉鬼酒醒了得多尴尬。
晚上是AT集团包场，这人十有八九是同事。
犹豫了好一会，韩婧重新走了进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小声问道：“喂，你哪个部门的？这是女卫……你走错了！”
那人大约醉得厉害，根本没抬头，咕哝了一句不太清楚的话，韩婧隐约听见支付两个字。
果然是同事，支付业务线的。
职场都不容易，在年会敬酒敬到进医院的不是个例，醉得不省人事的更是数不胜数。
韩婧见他醉得可怜，要是在洗手间一直耗着，再有人进来实在尴尬。
想了想，硬拖着把人拽了起来，扶到了离洗手间最近的休息厅沙发上，还给他倒了杯水。
谁知道那人喝了口水，竟然哭了起来，拽着她的手叫姐姐。
韩婧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尴尬事，一时间挣脱不开，只能硬着头皮，顺着醉鬼的话安慰了几句。
还好没几句，醉鬼就倒在沙发上睡了。
韩婧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跑出了休息厅。
后来怕引起尴尬，韩婧跟谁都没提过。
佟默当时一直垂着头，韩婧也没细看他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是谁。
现在突然听到佟默提起，才知道那天在女厕所呕吐的人竟然也是他。
这么尴尬的事，竟然也敢当着面承认，也真是耿直得过头了。
韩婧问：“你醉成那样，竟然还认得出我？”
佟默道：“你把代表证落下了……”
提起代表证，为什么会落下，那是更尴尬的过程。
佟默拽着她的手叫姐姐，被她挣脱以后，又拽住了挂在胸前的代表证，韩婧被拽得差点倒在他身上，只能把代表证的扣环打开，解脱自己的脖子。
后来急着走，就忘了。
韩婧讪讪一笑，小声说道：“那件事，你放心，我没跟任何人提过。”
佟默竟然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很善良，所以，要谢谢你！”
韩婧慌忙摆手：“不用了默神，我帮你，你帮我，就算扯平了。那些事，实在太……我们都忘了吧！”
佟默看着韩婧认真问道：“我打扰你两次，才回报了一次，怎么算扯平？”
韩婧登时一阵头疼，心道这位也是奇葩，难道作为一个新上任的领导，不都是想在下属面前竖立威信，这位怎么第一天就自毁形象？
不仅如此，这位大神，看起来还要认真掰扯回报一次够不够的事……
她作为一个下属，根本不想知道领导这些尴尬事，就算知道，也想装不知道！
可面对如此坦荡荡的上级领导，她根本想装都装不下去！
韩婧在心里哀鸣：大神的脑回路，难道就是跟普通人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