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起来,周琰把刚蒸好的奶黄包从厨房里端出来,两人一照面,梁锐希还有些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等人进了洗漱间,周琰才苦笑地垂下眼睛。
吃早餐时,周琰问他:“白天有什么安排?”
梁锐希嘴里叼着一只包子,也不看他:“不就是复习么。”语气蔫蔫的,透着一丝无生趣的颓丧。他咽下包子,又说,“晚上酒吧上新,我得早点过去。”
因为复习压力大,梁锐希已经把周三和周五晚上的唱歌取消了,但周六是一定要去的。
周琰问他:“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今天客人估计挺多,你去了又不能喝酒,还白占一个座位,还是在家呆着吧。”
“好吧……”被嫌弃的周琰默默地低头吃起了包子。
傍晚五点,梁锐希把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地出门了,一到酒吧他就招呼蒋晟给自己调一杯上次来时喝过的酒。
为装点新品,蒋晟特地用了三角形的鸡尾酒杯,盛入酒后宛如一朵正在盛开的红花,那杯子容量又小,可谓是既具观赏效果又能省成本费。
蒋晟递给梁锐希时还邀功似地给对方讲解起自己选这杯形的构思,结果梁锐希接过后一口就吞掉了二分之一朵花,蒋晟没说完的话登时卡在了喉咙里,郁闷地大叫:“不是你这么喝的啊!”
梁锐希搁下剩余的半杯酒,一言不发。
蒋晟后知后觉:“咋的了?心情不好啊?”
过了一分钟,梁锐希才忿然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还一点都没反应?”
他说话时目视前方,也不晓得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蒋晟说话。蒋晟听得摸不着头脑,正想胡乱回应几句,就见梁锐希又端起酒杯,把剩下那半朵花也一口干了,喝完才拿手肘怼了怼蒋晟,皱眉道:“怎么一杯就这么点量?两口就没了!”
蒋晟:“……”
得,看来这哥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个活人!傻了吧唧的,他也懒得搭理!蒋晟赌气取了个宽口无情平底杯,给他调了杯大的,心说喝不死你!
梁锐希喝了一会儿闷酒就上了台,因为在公众号发了上新通知,晚上来了不少客人,蒋晟忙得不可开交,梁锐希唱完后也没再找他闲聊,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但蒋晟说得没错,这酒的后劲儿确实有点大,回去路上梁锐希都有点头晕目眩,加上唱了一晚上情歌,也给他唱得有些心烦意乱,一路上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地琢磨着“他不是喜欢我么,我长得这么帅,他怎么能这么久都无动于衷?”“这都不能算是和尚了,他该不会是个菩萨吧”……
醉醺醺地到了家,梁锐希见客厅没人,以为周琰还没回来。
他脑子有点发晕,也没想周琰不在怎么家里还开着空调这样的事,只觉得外出一趟喝了酒浑身都冒汗,便先去冲了个澡,洗完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正想给周琰发消息,结果一推卧室门,他就看见周琰盘腿坐在床上。
“你在家啊……”梁锐希放下手机,见对方身上只穿着一身素色睡衣,样式有点像浴袍。
房间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目光一扫,发现周琰不知什么时候在床头柜上放了盏立方形的加湿灯,里头还飘出一股袅袅的白色雾气。
这情状换别的人看见,还以为是个什么清修的道场。尤其是周琰,瞧他那脸上宝相庄严的,仿佛身上穿着的不是浴袍而是件道袍,而他下一秒就要飞升成仙了……
只可惜,现在目睹这一幕的不是别人,而是梁锐希,是兢兢业业看了近一个月资料片后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梁锐希,是无处安放躁动的灵魂甚至还有点开始欲求不满的梁锐希。
他盯着周琰,见对方那双仿佛无欲无求的眼眸也看向自己,只觉得一阵心潮起伏,脸上的温度蹭蹭往上涨,脑子里也冒出了好几个长了恶魔角的邪恶小人,他们举着三叉戟在他耳边鼓动着:“上啊!把这家伙染成你的颜色!”
梁锐希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随手关上背后的门,朝着周琰一步步靠近过去。
而周琰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梁锐希单膝跪在床上,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似地先试探性凑近周琰,又在距离他仅剩半尺时顿住了身子,与他对视,确认他是否愿意。
周琰望着梁锐希迷蒙的双眼,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又喝酒了?”
这话让梁锐希当即想起了一个月前,周琰也是这样靠近他,闻了闻他,然后问出了那句“我可以吻你吗”,它像是某种暗示,或是一种许可。
梁锐希想都没想就主动贴了上去,两人的气息瞬间交缠在一起,梁锐希竟也在周琰身上闻到了一股酒味,但他没来得及分神去深究就已经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