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嗣深看着林路关上卫生间的房门,笑道从后面抱住他,在他头顶亲了一焉:“没事,师父也把你当小孩。”
林路咔嗒把房门锁了。
陈嗣深放开他:“不用这样吧,路路没听说过什么呀‘欲盖弥彰’吗。”
作为一个演员,林路在镜头前很会演,在生活里演技却差得不忍直视。
是每一次撒谎都会心虚,一心虚就会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别叫我路路!”林路瞪了他一眼,“赶紧洗手。”
他打开水龙头,两人就着一只龙头洗着手,哗哗的水声盖过了外面的敲门声。
“路路?路路啊,怎么回事,洗个手锁门干什么。”林母在外头喊道。
叫了半晌,林路终于拉开门:“催什么呀,顺便上个厕所。”
林母狐疑地打量着他和他身后的陈嗣深:“多大的人了,上厕所还要一起啊。”
林路挽着她的手臂往餐厅走:“好了好了,去吃饭了。”
餐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几个凉菜几个热炒,还有一砂锅汤,在桌上腾腾地冒着热气。
林父打开一瓶白酒,热情地招呼着陈嗣深。
“陈老师您坐这!”他拉开主座的椅子,“别客气,您坐!就坐这儿!我们林路一个人在外头打拼,他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懂变通,多亏您照顾提携他,我们真是感激您。”
林母也热情地捧着劝着,林路站在一旁为难地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场景。
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陈嗣深是他的师父,就是他的长辈。
这哪里是带男朋友见家长,分明是班主任家访……
陈嗣深拗不过,只好在主位坐了下来。林母拉着林路坐下,林路别扭了一下,默默地走到餐桌对面坐下,就挨着陈嗣深的右手边。
“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陈老师别介意。”林父一边倒酒一边笑着道。
陈嗣深看了林路一眼,也笑道:“不会,小路一直很懂事。”
林路不喜欢他这副以长辈自居的口气,偷偷斜了他一眼,向来对他的雷达十分敏感的陈嗣深这一次却没接收到,还在满脸笑容地接过林父敬的酒。
林路也端起杯子准备倒酒,林母把他的手拍开:“你喝什么酒?不准喝。”
林路不满地道:“妈,我不是孩子了。”
“怎么不是了?你让你师父说你是不是孩子?”林母瞪了他一眼,“你只准喝饮料。”
酒杯被没收,一杯倒满了饮料的玻璃杯递到眼前,林路郁闷地看了陈嗣深一眼。
陈嗣深道:“你明天还要演出,保护好嗓子,别任性。”
林路只好点了点头,捧起了玻璃杯。
林父林母相视一眼,林父笑道:“还是陈老师能说得动他。”
他说着端起酒杯:“我们难得能见陈老师一面,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对我们林路的提携和帮助。”
他说着豪爽地喝干了一杯白酒,陈嗣深也很给面子地干了,林父接着把两人的酒杯倒满。
林母连忙招呼着:“吃菜,都快吃点菜。路路给你师父夹菜。不知道您爱吃什么,随便做了点家常菜,希望合您胃口。”
这顿饭林路吃得食不知味。
这氛围让他有点难受,他提前想过很多种可能,要么双方客客气气吃完一顿饭,要么父母知道了自己和陈嗣深的事,摆一场鸿门宴,准备席间为难。
就算他们拿棍子把自己和陈嗣深打出去,也好过这样硬生生地平辈论交,把陈嗣深奉为座上宾。
酒过三巡,林父脸和脖子都红了起来,有了几分醉意。
他掏出一包黄鹤楼,抽了一根递给陈嗣深。
“陈老师来一根?这是好烟,一万多一条呢。”
陈嗣深接了过来,林路抬手摁住:“说了不准抽烟!”
林母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妈,你不是也让爸爸戒烟的吗,他还抽。”
“你小孩子懂什么,做生意应酬怎么可能不抽烟,偶尔抽一根没事的。”林父已经点起了烟,又把打火机凑过陈嗣深,要给他点烟。
陈嗣深凑着火点着了烟,林父趁着酒意,和陈嗣深天南海北地聊起了人生经历。
“小路小的时候过的也是富贵日子,当年要不是我轻信了朋友的鬼话,把好好的公司折腾进去,小路也不用走上这条路。”
林父一直觉得让林路年纪小小的就出来工作赚钱,替他还债养家,还拿钱给他东山再起,他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