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意,任柏杰吻了吻礼闻池的唇角,“我舍不得动你,但是我恨不得宰了那小子。为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礼闻池觉得自己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深渊中不断地下沉。
痛。
怎么会不痛呢。
来自心脏的钝痛感紧紧包裹住礼闻池,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过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去原谅任柏杰。
礼闻池偏过脸躲开任柏杰,“如果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那就帮我解决合同的事情。这样我也能早点脱手那个项目,在年前顺利离职。”
任柏杰目光闪躲,他不想让礼闻池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是因为怕任奕对礼闻池下手,也自私地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把礼闻池留在自己身边。
任柏杰顿了顿,“合同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面对礼闻池的质问,任柏杰沉默了。
知道礼闻池不再相信自己后,任柏杰觉得自己回答什么都是徒劳。
任柏杰怕了。
身后传来江辞温柔的歌声——
“关于错过还是继续,不求回答只求对视坚定。”
“你的温柔你的背影,在我心里,烙了印。”
“怎么近在咫尺,却不敢开口说那一句。”
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礼闻池的心因为任柏杰的沉默变得冰凉。那凉意顺着脊背蔓延,指尖也冰凉麻木,礼闻池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穿上外套走出酒吧,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雾然后消散,礼闻池站在路灯下点了根烟。
寒风一阵阵席卷而来,礼闻池混沌的头脑放空,烟草的味道让他得到片刻安静。
随着呼吸,烟味一叠一叠地进入肺部,胸腔内的憋闷情绪却依旧不能释放。
礼闻池想,也许他一直被某双眼睛盯着,行踪也会被随时汇报。他觉得自己无处藏匿,一举一动都必须谨慎。
这就是任柏杰所谓的保护吗?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礼闻池将烟摁灭扔进垃圾桶,江辞穿着单薄的毛衣走了过来,唇边带着浅笑,“闻池,我唱得也不难听吧,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我没有躲。”路灯投下的昏黄光亮勾勒出礼闻池脸上柔和的轮廓,礼闻池的眸底带有寒意,“江辞,今天我赴了约,所以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联系我了。”
江辞唇角的笑容眼见得僵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眼中失了光彩,“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他,是吗?”
“你和他不一样。”礼闻池的话音刚落,一辆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沈以泽摁下车窗,对着江辞蹙眉喊道:“你闹够了没有?记者的车就在后面,给我赶紧上车。”
“知道了。”江辞回答,可他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对礼闻池说:“闻池,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礼闻池回答,“你回去吧。”
江辞走后,礼闻池又点了根烟。
“哎?礼总监你没走啊?”
酒吧老板方夜走了过来,他拿着一串钥匙递给礼闻池,“柏杰走得急,我打他电话没接,他把钥匙落在桌上了。听说你们是一个公司的,麻烦你带给他了。”
攥着冰冷的钥匙,礼闻池缓缓抬头,“你认识任柏杰?”
方夜一边哆嗦一边跺着脚,“对啊,我们是大学同学,今天是我请他过来的。”
礼闻池的手指攥着了那串钥匙。
原来,是方夜请任柏杰过来的。
是他误会任柏杰了。
***
周一清早,怀揣着不安和内疚,礼闻池敲响了任柏杰办公室的门,然而过了很久却没有人应。
礼闻池拿着钥匙找到了黄烨笙,“黄总监,这是任总的钥匙,如果见到他麻烦你交给他。”
黄烨笙面露复杂地看向礼闻池,“礼总监,钥匙是你捡到的,还是你自己给任总比较合适。”
礼闻池也不再勉强,将钥匙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例会开始,任柏杰迟到了几分钟,他脚步沉重地坐在主座,眼皮无力地耷拉着,脸色惨白,呈现一种病恹恹的状态。
礼闻池难得心不在焉,余光几乎都落在了任柏杰身上。
在礼闻池应该发言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经黄烨笙提醒才回过神,开始汇报本周的工作安排。
会议结束,任柏杰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他不适地用手揉着太阳穴,状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