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道,“抽了那么多管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怎么这会儿就喊疼了?”
“谁说的……真的疼。”任柏杰垂眼,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礼闻池,在发现礼闻池看着自己后,又心虚地垂下眸不吭声。
抽好血,护士起身叮嘱:“药记得吃,使用方法都贴在药盒上了。”
任柏杰忽然闭上眼睛,面露痛苦道:“我好难受,看不清上面的字。”
护士欲言又止,礼闻池走到床边,对着护士礼貌地笑了笑,“我来吧,麻烦你了,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矫揉造作的任柏杰,又看了一眼温柔礼貌的礼闻池,唇角带着微妙的笑容离开了病房。
拿起药盒看了说明,礼闻池转身准备离开,被从床上弹起来的任柏杰抓住了手腕,“你去哪儿?”
“我去给你倒水。”礼闻池回答。
“药我可以吞下去。”任柏杰盘坐在床上,面色紧绷道,“你能不能……不要走?”
此刻,任柏杰仿佛缺乏安全感,他急需礼闻池的陪伴却也不哭不闹,只是用着最纯粹的言语想要留住礼闻池。
礼闻池心间泛着酸涩感,他心疼这样的任柏杰,也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任柏杰的反常。就在昨天他还误会了任柏杰,误会他仍在监视自己,还说了那样冰冷的话。
礼闻池伸手摸了摸任柏杰的侧脸,“我不走,倒了热水我就回来。”
任柏杰扣着礼闻池手腕的手指力道松开了几分,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像过去一样,礼闻池柔声道了一句“听话”,这一次,任柏杰乖乖地松开了他。
礼闻池回到车上拿了保温杯倒了热水,还顺手将车上的抱枕也拿到了病房。
将先药喂给任柏杰,让他喝完了一整杯水,礼闻池将抱枕垫在了床头,让任柏杰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吃完药后任柏杰靠在床上,眼神时刻不离礼闻池。
礼闻池整理好物品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替任柏杰盖好了被子。
“任柏杰,有一件事我向你道歉。”礼闻池先开了口,“那天在酒吧是我误会你了,抱歉,说了那样的话。”
任柏杰眼神真挚地看着礼闻池,“我们分手之后……我就没有让人再跟着你了。”
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坐下说话,任柏杰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之前我也不是让人监视你,我就是怕你……有危险。”
礼闻池回答,“嗯,我知道了。”
陷入长久的沉默之后,任柏杰试探性地问礼闻池,“你还会相信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喜欢面前这个人,礼闻池也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心软,面对任柏杰的问题,礼闻池淡淡地问,“你还会骗我吗?”
任柏杰的唇色惨白浅淡,他咳嗽了几声抬手想去挠身上的水痘,礼闻池起身去阻止他,被任柏杰顺势握住了手。
掌心的热意顺着皮肤传递给礼闻池,任柏杰深邃的眸流露忧伤,“礼闻池,我没有骗你的……我保证今后对你坦诚。”任柏杰顿了顿,“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礼闻池回避了任柏杰诚挚的目光,“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以后再说。”
“可是我不想以后再说。”任柏杰声音又低又沙哑,“你今天这么担心我,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你还在意我?”
“如果你坚持想要知道,我不认为现在的答案会让你满意。”礼闻池任由任柏杰握着手,他偏过脸不再看任柏杰,“松手吧,我去给你联系护工。”
任柏杰动了动唇,焦灼地开口:“我不问了,我想你陪我。”
这次,礼闻池沉默了。
面对生病又委屈的任柏杰,礼闻池觉得自己心软到没有底线和原则。
见礼闻池保持沉默,任柏杰悄悄伸直手指,扣住了礼闻池的手,“方夜是我大学同学,是他邀请我去酒吧的。那天被你误会我真的很难过,你还说你不会再信我……”
任柏杰穿着病号服,胸口的衣服稍稍敞开,露出了被挠红的皮肤和水痘。
礼闻池抿了抿唇,靠近任柏杰,细心地将他胸口的纽扣扣好,“那天是我不对,我道歉。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见礼闻池态度放缓,任柏杰抑制住了内心的喜悦,他继续和礼闻池十指紧扣,乖巧地坐在床上道:“我等你。”
礼闻池按照医生的叮嘱买了很多水果,他在医院的食堂买了蔬菜和饭,任柏杰捏着筷子看着面前的素食发了愁,“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