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明天的检查都预约好了,这张单子上有——”陶泞边说边推门而入,她冷眼看着的场景,严肃道:“任柏杰,你打扰病人休息,即便我不是主治医师也能把你赶出去。”
任柏杰立刻松开礼闻池,他起身背对着陶泞,无奈地抓了抓头发,“陶泞姐,下次敲完门能不能等人应了再开?”
“没这个说法。”陶泞仰头看着快要吊完的水,她把针头拔出来,替礼闻池固定好了留置针,“礼闻池,醒了之后有吃东西吗?”
礼闻池低声回答:“没有。”
陶泞:“厕所呢,有上过吗?”
礼闻池:“嗯。”
任柏杰看向礼闻池,“什么时候去过?我怎么不知道?”
礼闻池并不是很想回答任柏杰提出的问题,碍于陶泞在这里,礼闻池只能如实回答,“李师傅在这儿的时候,我让他帮了我一把。”
这也是礼闻池想要找护工的一个原因,他才和任柏杰表明心意,两人也没有亲近到礼闻池能够接受任柏杰可以事必躬亲地照顾他。
陶泞走的时候叮嘱任柏杰,“晚上老实点,会有护士来查房的。”似乎知道任柏杰会说什么,陶泞唇角挂着笑语气却冰冷,“记住,不能锁门。”
任柏杰嘟囔了几句来到床尾,他转着摇杆升起床头让礼闻池坐了起来,然后将李师傅拿来保温饭盒打开放在小桌上。
礼闻池接看着面前的食物笑道,“这是不是你那位厨子朋友做的?”
任柏杰问,“你怎么知道?”
“做得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他之手。”礼闻池接着感叹,“他是做中餐的吗?刀工和口味都控制得很好。”
任柏杰坐在椅子上答道:“我还真不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不然改天帮你问问?”
礼闻池点头,“好啊。”
“好个屁。”任柏杰不满地抿唇,“他上次给我留了那样的话,你都不吃醋的吗?”
“吃什么醋?”礼闻池淡然地拿着勺子喝了口汤。
一旁的任柏杰坐不住了,“你忘了吗?他给我留的便利贴!”
“记得。”礼闻池伤了右肩,只能用左手拿勺子,“所以呢?”
“所以呢?”任柏杰重复着礼闻池的话,他皱了一下鼻子,“你不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吗?”
礼闻池清俊的脸上十分平静,“你对他有意思吗?”
任柏杰当即否认,“当然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吃醋?”礼闻池唇边溢出笑,他左手手肘搭在小桌上放下了勺子,“任柏杰,我想吃面。”
面和汤是分开放的,任柏杰将面倒进汤里,用筷子拌了几下。他本打算将筷子交给礼闻池,却忽然又收了回去,“你左手拿得稳筷子吗?我喂你。”
礼闻池半靠在床上,散漫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任柏杰乐呵地夹了面往礼闻池嘴里送,“好吃吗?”
礼闻池细细咀嚼着,他点头时直勾勾地盯着任柏杰手中端着的面,示意还想要。
任柏杰乐在其中似的喂了礼闻池吃了一半面,又喂他吃了几块松软的糕点,直到礼闻池说“吃饱了”,任柏杰端起剩下的半碗面狼吞虎咽起来。
礼闻池愕然地看着任柏杰,“你没吃饭?”
任柏杰不在意道:“我早上吃得多还不饿。再说这不还剩这么多吗?不能浪费了。”
面前的男人低头认真吃饭,丝毫不嫌弃那碗面是自己刚刚吃过的。
“这面味道不错,之前我一直想带你去——”任柏杰放下碗筷说着话,他抬起头,在察觉礼闻池脸上流露出感伤后,任柏杰慌了,“怎么了?”
礼闻池好看的眸子里蕴藏着怒气,可他又不忍责怪,“你没吃饭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一起吃。”
他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任柏杰,你怎么想的?”
任柏杰没见过这样的礼闻池,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
任柏杰先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生气的礼闻池,在看到他眼中蒙上一层水汽后,任柏杰凑上前哭笑不得,“祖宗,你不会要哭了吧?”
礼闻池想,自己一定是因为受伤而变得脆弱,一定是这样。他掀开被子踹了任柏杰一脚,任柏杰笑嘻嘻地咧嘴,“小池,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恢复得不错呀。”
礼闻池咬牙,“闭嘴,不许这么喊。”
任柏杰扣住礼闻池的脚踝塞进被子里,“我现在什么都能依你,但是之后你恢复好了——”他躬下身,唇瓣几乎贴上礼闻池的耳垂,“就等着挨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