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求索:“原来是白先生……卧槽!”一边大叫一边吓得往地上一坐。
纪惊蛰:“这什么反应?我们白教授人很慈祥的好吧……诶诶诶诶——”
蔚迟揪着他的耳朵给他转了个脸。
他们一直盯着的那个地方躺了个人。
寸头男人,额角有一道字母纹身。整个头颅扁了三分之一,让那一道字母纹身像一道破裂的狰狞伤口。
——是邓欢。
他穿着一身漫威联名的暗蓝色卫衣,大红球鞋,不是今天他们打牌时穿的那一身。
在他周身五步之内一地的血,有一个方向的血迹比较模糊,还有一行逐渐远去的血脚印,大概是高求索留下的。
“他、他他他……”高求索抬起手指着邓欢,手指哆哆嗦嗦。
蔚迟把他的话补全了:“他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整个人摔得变了形,没有声响,没有移动轨迹,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昨天他死掉的地方。
高求索道:“他跟昨天……一模一样。”
蔚迟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过的。”
与市二院的情况完全一样。
蔚迟又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消失—出现—重复”这些关键词。
高求索的声音发着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轮回吗?我们被困在这一天了?”
蔚迟:“还不清楚。”
这时,蔚迟忽然想到市二院中凝固的“一点四十九”,但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时间停止的情况。他摸出手机来看了看——
4月1日
20:17
正常时间线。
如果说市二院的“一点四十九”可以区分出活人和死人——或者说是死过的人、另一个世界的人,怎样都好——那么这个世界呢……
他问道:“高求索,昨天下午你在干什么?”
高求索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奇怪。
蔚迟感觉一股麻凉麻凉的感觉从尾椎骨升上来。
他清晰地看到高求索的嘴剧烈地颤抖了两下,然后猛然起身,后退几步,忽然撒丫子疯跑开去了。
蔚迟被高求索这一下吓得够呛,还没做出反应,纪惊蛰已经像一道风从他旁边窜了出去。
高求索玩命狂奔了一阵,忽然感觉后颈被一只又冷又硬的手拎住,那只手的力量太大了,让他有种变成猫被拎起来的感觉。同时他听到纪惊蛰的声音,就贴在他的耳边:“跑什么?”
纪惊蛰的声音低沉且厚,虽然他平时喜欢尖着嗓子作怪,但正经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被他贴着耳根一说,高求索半边人都麻了。
蔚迟慢了一步,也追上来,喘着气道:“高求索,你跑什么跑?”
高求索满脸惊恐,一副要吓晕过去的样子:“……你、你你们是什么东西?”
蔚迟羽<|西{@整一愣:“什么什么东西?”
“你不记得昨天下午我在干什么?我不是跟你一起在操场点名吗?”高求索拼命挣扎了几下,不知道纪惊蛰做了什么,就给他制住了。他像一只被提着脖子的鹌鹑,不敢对纪惊蛰造次,就指着蔚迟的鼻子吼道:“你不是蔚迟!你是什么东西?”
蔚迟一颗心重重落回肚子里,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他哭笑不得:“我刚刚问你……不是我不记得了,我只是在检查你记不记得……”
高求索:“不可能!我不相信!”
纪惊蛰:“谁管你相不相信?”
蔚迟听他们拌了一会儿嘴,又在备忘录记下:“时间/记忆→区分”。
第31章 青大学12
三人又在附近观察情况。
宿舍楼区简直成了一片地狱。
九点以后,跳楼的人数明显增多,经过观察,蔚迟确定这些人都是从天台掉下来的,而非他们原本所在的楼层。
宿舍楼一共有七层,天台就是第八层,一百多斤骨和肉在空气中停留不到两秒,就带着主人二十年来的一切成就、回忆、学识一道,在水泥地上摔成了一滩烂泥。
然后明天他们还会醒来。
……但醒来的是谁呢?
十点多,情况更甚。
那种画面和声音几乎都让人麻木了。
蔚迟站在隔离绿化带里,看着那些零零星星坠落的人,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仿佛在玩什么杀人放火加跳楼的街机游戏,过于荒谬,以至于显得有些好笑。
纪惊蛰说:“要不进去看看?”
高求索原本畏手畏脚地站在旁边,闻言一个猛子看向纪惊蛰,像在看一个匪夷所思的怪物。过了一会儿,他却没听到蔚迟的回答,又去看蔚迟,只见蔚迟正抬着头仰望着宿舍楼的天台,一副下一秒就要动身的样子,吓得他连纪惊蛰的淫威也不怕了,拽住蔚迟的一只胳膊:“蔚迟!冷静!这怪物想害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