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忽然从后面抱住他:“迟迟,我好喜欢你。”
蔚迟在他的狗头上撸了一把,又推开:“起开。”
回到宿舍,结果高求索不在。倒是孙永和邓欢在,两个人蹲在阳台上抽烟,蔚迟他们进去的时候邓欢刚好抽完进来。
“嗨。”邓欢跟蔚迟打了个招呼,又去看纪惊蛰,“纪惊蛰是吧?幸会幸会。孙永跟我们说你挺好,昨天约你打牌你又没空。”
纪惊蛰跟他碰了碰拳头:“幸会啊。”
蔚迟一听觉得不太对,问邓欢:“你不认识他?”
邓欢闻言一挑眉,有点揶揄地看着他:“怎么?虽然你男……你朋友确实很帅,但你也要允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认识他吧?”
“不是……”蔚迟一时间有点混乱,“你不记得你们……”
他想问你不记得你们打过牌?但说到这里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这里面有个悖论:
如果说在那个世界中死过的人不记得那个世界的事情,那邓欢显然是不会记得自己怎么死的。而白天的他如果记得和纪惊蛰打牌的话,他记得的应该是在那个世界中昨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他们一群人曾在天台打牌,还吃了杨可的方便面——可在现实中的昨天,纪惊蛰跟蔚迟看桃花去了,并没有去打牌,所以邓欢并不认识纪惊蛰。
蔚迟会有这种他一定认得纪惊蛰的感觉……是源于另一件事——许白诗她们就记得。
从市二院那个世界出来的第二天,蔚迟陪导师去许白诗她们高中做讲座,就遇到了胡天奇、许白诗和刘琴,而他们都记得要他微信没要着的事,还重新要了一遍。
可这中间的问题,他之前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在市二院的那个世界里,蔚迟在屠杀发生的第二天白天遇到来取核酸报告的三人……而在现实里,屠杀发生的第二天他们三个根本没去医院,而是与蔚迟在学校相遇了。
……那他们记得的那个没有要到微信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蔚迟?蔚迟?”
蔚迟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回过神来,邓欢道:“怎么突然神游?你要成仙啊?”
蔚迟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邓欢拍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纪惊蛰的,“那我先走了啊,下回有空一起玩。”
等邓欢走了,纪惊蛰问:“蔚迟,怎么了?”
“出了点问题……”蔚迟按了按太阳穴,“你别闹,让我理一理。”
理完的结果是——他得尽快见到周莹。
他给周迎春打电话:“妈,周莹今天上班吗?”
周迎春:“她在啊。”
蔚迟:“几点下班?”
“她好像值了夜班……”电话那头变得嘈杂了一点,大概是周迎春走出办公室了,蔚迟听到她跟周莹对了两句话,跟他说,“三点。”
蔚迟:“你跟她讲,下班别走,我去找她。”
周迎春又跟周莹说了几句,嘈杂的声音消失,大概周迎春又回到了办公室:“哟,这咋忽然积极起来了?察觉到人家姑娘的好啦?我看这姑娘好,五百年前跟我还是一家……”
“都哪儿跟哪儿?你少跟人家胡说。”蔚迟说,“我有事情要问她。”
完了蔚迟把电话一揣,提起包就要走,纪惊蛰诶诶诶地问他去哪儿,他没来由的有点心虚,虎起脸凶纪惊蛰:“关你什么事?”
纪惊蛰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没控制住表情,活像一只震惊而委屈的大狗勾。
蔚迟被那双眼睛一看就没法,简直怀疑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遭受了pua。转念一想我是去干正事的我心虚什么?不对我就算不是去干正事的又关他纪惊蛰什么事了?遂一狠心,扭头走人了。
三点过十五分,蔚迟和周莹面对面坐在了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
蔚迟:“不好意思,你刚值了夜班现在叫你出来。”
周莹细声细气的:“没有关系。”
蔚迟开门见山:“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你,那天早上我七点多来找我妈,好像落了个东西在医院。那天你也值班,你看到没有?”
周莹想了一会儿,道:“你哪天七点来过?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蔚迟:“就上周。”
周莹很肯定:“上周我没见过你啊。”
且不说周莹对他还有点意思,他连续两天早上七点去妇科找周迎春,还就是上周的事,周莹不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