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把茶杯放在桌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陪着秦译。
秦译始终面朝窗户,沉默且静止。
今天在速翔的陈董那里撞了墙,可叶秋桐觉得秦译提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甚至在过年之前,他就已经有所察觉。
当时所有人都非常乐观,只有总裁反复打破,提醒大家多做准备……
陈董今天说的事,当时秦译就意识到了。
所以,到底时锐到底有什么问题?发生了什么?以叶秋桐的位置完全看不明白。
叶秋桐还在静静地思考,冷不防听见秦译说:“备车,去集团总部。”
叶秋桐吓了一跳,说:“现在么,时间可能不合适,而且没有提前预约。”
哪怕秦邦言是秦译的父亲,在公事上也不是说见就见。
秦译强调:“现在,马上。”
叶秋桐立刻去做安排。
邦天集团的总部同样在S城,比时锐的大楼更高更宏伟,只是设计风格带着一丝厚重,远没有时锐科技时髦前卫。
许睦也跟着一起去了,他说:“我觉得要打架,还是跟上比较好。”
叶秋桐大吃一惊,要到那种地步吗。
秦译带着许睦和一个副总抵达集团总部,叶秋桐缀在后面打辅助。
总部前台仿佛知道秦译要来一样,和气地说:“秦总,董事长在楼上等您。”
秦译上楼,没有去董事长办公室,而是被领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秦邦言坐在主席位上,头发与着装一丝不苟,严肃而庄重,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邦言年纪已经不小了,看着比实际年轻,他把持集团这么多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而他身边站着汪德成。
秦译看见汪德成也不动声色,倒是许睦笑了一下:“果然。”
秦邦言抬起头,对许睦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许睦是三朝元老,曾经辅佐过秦邦言,此时见到董事长也不胆怯,率先打招呼:“董事长。”他看了汪德成一眼,笑道,“没想到汪总也在这里,被吓到罢了。”
他前后两句话明显意思相反,秦邦言没有追究,而是看向秦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坐吧。”
秦译从进来开始,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到会议桌前。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落座,汪德成坐在秦邦言的下首,一脸得意洋洋。
秦邦言替汪德成宣布:“这次时鑫也会参加速翔汽车的电池模块竞标。”
秦译身边的副总几乎坐不住,许睦无声地嗤笑一声。
时鑫以前从没有涉及过动力电池的领域,现在突然说要做汽车电池,不是闹着玩吗?
只有秦译没有质疑,而是平静地开口,问:“公平竞争么?”
秦邦言说:“公平竞争,时锐和时鑫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同时竞标,集团不会进行干预,选择权全在速翔汽车,谁行谁上。”
秦译扯了扯唇角,嘲讽地说:“董事长话说得漂亮,实际好像并不是如此。”
他的语气有些森冷:“如果真的公平竞争,那为什么董事长会提前跟速翔的陈董打招呼,让他拒绝时锐?”
秦邦言没有回答。
速翔的态度太奇怪了,加上陈董的那些话,肯定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万万没想到做手脚的是自己人。
秦译看向汪德成,说:“所以我才厌烦跟汪总打交道,打不过告家长,谈何公平竞争。”
汪德成没有一点羞耻感,反而得意地说:“时鑫那边需要做一些准备,请董事长帮忙争取了一下时间,这没什么啊,也算各凭本事的一种吧。”
秦邦言清了清嗓子,说:“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时锐和时鑫自己努力,集团不会再插手。”
秦译冷淡地说:“希望董事长说到做到。”
叶秋桐没有跟着进会议室,在外面等待了大约半小时,秦译便带着许睦和副总出来了。
回公司的途中,叶秋桐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暗心惊。
同一个集团的子公司,竟然要共同竞争一个项目,而且集团还曾经给时鑫关照,怪不得速翔汽车对他们那么冷淡。
董事长怎么想的啊,时鑫的主营业务是碱性电池与充电宝,真能做汽车电池么?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在开玩笑,偏偏这件事是真的。
等到了自家地盘,上了电梯,大家才把不满发泄出来。
副总说:“欺人太甚!都是集团的子公司,凭什么集团向着时鑫啊?我们分明比时鑫更有优势!”
他说着说着,有些怀疑:“时鑫真能做出汽车电池么,也太离谱了,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许睦一脸严肃,说:“汪德成的尾巴早就翘起来了,这次应该是来真的,可能找到了外援或者别的方法,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