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夏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我们获得了三张情诗片段,还差最后一张不知道在哪里。然后……一把从喷泉池里获得的伞,胡子默貌似在寻找这个东西,也就是被他同学扔掉的、卫嘉祥送他的那把。还有什么?还有……0214这四个数字,不知道是密码组合还是有别的用途。我之前设想它是不是打开活动室的密码,但活动室的锁不是密码锁,我们到现在也没拿到什么钥匙,这两个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关渝舟:“嗯。”
“就嗯?”夏濯对他这个平淡的反应有些不满意:“我说了这么多你不给一个评价吗?”
“夏老师总结得很到位,辛苦夏老师了。”关渝舟接过他手里的笔,“小濯认为这个梦境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夏濯思考了一下:“胡子默和卫嘉祥之间的事吧,如果胡子默是自杀的,那我觉得一部分原因来自身边同学,另一部分原因就来自卫嘉祥。可能他是想要报复,但重点还在卫嘉祥身上。所以要我分个类别的话,应该是爱情一类?”
关渝舟在纸的右上角写了“爱情”两个显眼的字,写完后便把纸重新还回去,“收在身上吧,明天回学校后按照你写的事情一条条去做。你也入梦有几次经验了,所以这回一切选择都交给你来处理,先有劳夏老师带我了。”
夏濯眨眨眼,将纸叠吧叠吧装进口袋里,“客气。”
“还不想睡吗?”
“这才哪跟哪啊,我可有精神了,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能十二点前睡觉!”
关渝舟:“我们下山花了一个半小时,上山估计时间要更久。早读课六点四十开始,所以明天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回去,不知夏老师打算今晚几点睡觉?”
夏濯秒答:“八点半。”
他的目标就是睡够八个小时,和二十多岁没有关系。
他改口太快,关渝舟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一笑夏濯也没憋住,半恼半闹地将他扑在床头,“哎呀,怎么了嘛,早睡早起身体好!”
关渝舟:“是是是。”
“你太敷衍了!”
“那要怎么说?”
“你要说‘宝贝说的话永远是对的。’”
关渝舟语气都不改一下:“宝贝说的话永远是对的。”
夏濯:“……关渝舟!”
关渝舟笑出声,他把夏濯牢牢地钳在怀里,“我错了,罚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想听什么?”
“这还差不多。”夏濯安分下来,顺着力道和他一起躺下去,“那就讲睡美人吧,我想听恶龙穿裙子伪装成公主然后被王子吻醒最终在一起的那个版本。”
关渝舟沉默了一下:“我没听过这个版本。”
“以关老师的能力现编不是什么难事吧?别人家的老攻都……”
关渝舟直接打断他,就这么开始编了:“从前有一个王国……”
夏濯听他用压沉的声线讲王国的建立,讲国王的更替,讲战争与和平,讲百姓的农耕,结果听困了王子还是没有出生,更别提恶龙的出现了。
他其实本来就有点累,早上起得早,昨晚又被胡子默折腾醒过,关渝舟故意把故事讲得无趣,等王后怀孕的时候终于枕着关渝舟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关渝舟停了一下,小声喊他:“小濯?”
夏濯没有反应。
关渝舟伸手挑开遮住他眼睛的几撮碎发,盯着他放松的脸看了又看,“淼淼,睡了吗?”
睡着的夏濯模样很乖巧,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只留一条浅浅的缝,不久前被他吻过,现在还保留着一些比平日更鲜艳的红。
关渝舟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到窗上流淌而过的道道水渍上,一只淋了雨的蝴蝶正努力扑腾着翅膀,朝着高处飞去。
他停顿片刻,等了许久都没看它再次出现,也慢慢阖上了眼睛。
夏濯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后半夜被冻醒了。
半夜醒来总比早上要更加头脑清明,尤其是一睁眼没看见关渝舟的情况。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半个房间,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侧躺着。
他摸向身旁的空气,“……关渝舟?”
没人回应,倒是耳后窗户发出轻微声响。
雨滴落到台子上又分裂成细碎的水花,不知什么时候将他的肩打潮了。
夏濯屏住了呼吸。
他一点点地将躺僵的身体翻过去,看见了那扇打开的窗户被风吹得来回乱晃。
雨天独有的气味在鼻翼间游荡,却比以往嗅到的多带了一股黏腻,窜入呼吸道后结了丝一样留下哽塞感。
关渝舟去哪了?
为什么窗户是开着的?
他攥住胸前的戒指,控制着胸膛的起伏,用余光来打探周围的情况。